卞紫一襲淡紫色長裙,飄逸動人。
我朝她微微頷首,“卞紫姑娘有事嗎?”
她眉目清冷,卻難掩秀美,“昨日多謝姑娘出手,若有連累到姑娘的話,實在抱歉。”
“沒有。”我禮貌的說:“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
她也乾脆,直接問:“你家公子在嗎?”
我說:“在。”
她眼眸一閃,唇角稍稍彎起,“能否麻煩姑娘將這個轉交給你家公子?”
我看著她手裡的食盒,心裡“咯噔”響了一下。不是吧,又來?但既然已經有了前車之鑑,我自然不會再像上次那樣。於是我連手都沒伸,說:“抱歉,我恐怕不能幫你這個忙。”
她一愣,“我只是……”
“很抱歉。”我將周卿言搬了出來,“主子有話,不能亂收東西。”
卞紫面色一冷,“你家主子這樣說的嗎?”
我點頭,可不是嗎。
她拿著食盒的手收緊,眼中有著傲氣,“那麼,你能進去通報一聲嗎?”
我沒有回答,想著這倒是可以試試,不過門卻在這個時候開啟了。
“怎麼了?”玉瓏輕聲問:“這位姑娘是?”
我說:“這位是卞紫姑娘。”
卞紫抬眸,語氣不卑不亢,“昨日承蒙周公子和沈姑娘出手相救,我原本是做了些小點心想答謝公子,只不過沈姑娘說你家公子有話在先,不能亂收東西,若真如沈姑娘所言,可否勞煩姑娘去和周公子說一聲卞紫來過?若公子還是不理,我自然會離開。”
玉瓏笑說:“其他人送來的東西自然不能亂收,但公子吩咐過了,若是有個叫卞紫的姑娘過來,直接請進屋裡就是了。”
卞紫聞言神色不變,臉頰卻微微泛紅,“是嗎?”
“當然是真的。”玉瓏淺笑,“公子已經醒了,卞紫姑娘請進。”
卞紫頷首,跟著玉瓏進了門。等門關上後只剩下我一人留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
這……都算個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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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美麗女子的待遇總是要特殊些的。上次芝晴託我帶點心給周卿言,得到的只是一句冷冷的“扔掉”,等到卞紫再託我這事情,我拒絕了,周卿言卻把人家給請進屋了。
自此以後,卞紫看我的眼神便有些特殊。
對此,我覺得自己著實無辜,不過也罷,被她這樣看又不會少塊肉。
打卞紫送點心之後,周卿言每日的行程總算有了變化,現在他不再每日都待在梨映院裡自娛自樂,更多時候會跟卞紫一起,或聽她撫琴,或聽她唱曲兒,反正任何事情有美人相伴,總歸要快活一些。卞紫也明顯樂在其中,若真要說什麼不滿的話,定是每次都有我這個不識相的守在一旁。
土地公公作證,我可一點都沒有壞人好事的意思,實在是我那捉摸不透的主子下的命令,說無論如何,不得離他超過二十尺遠。
這日卞紫在屋內撫琴,周卿言手握琉璃杯,半闔著眼細細聆聽,我則守著本分,穩穩的站在他身後。
屋內除了動聽的琴音外再無其他聲響,只是他們兩個一個彈得用心一個聽得入迷,我卻有些昏昏欲睡。周卿言不知何時回頭正看著我,細長的眼眸微眯,閃著些許精光。我被他看的精神一震,立刻挺直了身。他這才轉過頭,繼續聽琴。
我暗暗嘆了口氣,自小我就對琴棋書畫類提不起任何興趣,倒是練武時精神百倍,讓我打架做事都好,讓我聽琴卻實在是種折磨。反觀他們倆,卞紫一身湖綠色長裙,清冷傲然,周卿言一身寶藍色錦袍,慵懶貴氣,俊美無儔。兩人同處一室,實在有些蓬蓽生輝的意味。
但總歸有些人是看不順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