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
我想念山上的空無一人,想念寥寂但安靜的時光,想念疏離但還是一家人的他們。
雖然,他們沒有我還是過的很好。
我眨了眨眼,努力消除這種突如其來的無力感。這樣自哀自憐的情緒在我身上極少出現,也是被我所不屑的。
既然出來了,一切就得向前看,不是嗎。
正當我發呆之際,玉瓏從店裡走了出來,臉上是未褪去的羞澀欣喜,見到我時訝異了一下,但立刻報以比平常更為甜美的笑容,“花開,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沒什麼,正準備進去找你。”
“藥抓好了嗎?”
“嗯。”
“那趕緊回去吧,還得給主子煎藥呢。”
我點頭,從她手裡接過了些許布匹。只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又叫她笑彎了眼,“花開真是個體貼的姑娘。”
我不傻,自然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十分愉悅,這恐怕跟方才與池鬱巧遇脫不了關係。我又想到來時她跟我說的那個能與周卿言相比較的人,莫非她說的那人就是池鬱?
“我方才啊,巧遇到了一個人。”玉瓏似乎知道了我心中所想,主動開了口,“就是我來時跟你說過的那位公子。”
這下可好,我不用再猜測了,玉瓏欣賞愛慕之人正是池鬱。
“沒想到他也在金陵。”她臉上有止不住的笑意,絲毫不遮掩對池鬱的好感。
我實在不知該回答什麼,只能木木的點頭,“哦。”
“可惜你來晚了一步,不然就能瞧瞧他到底是什麼模樣了。”她沒有察覺我的不對勁,顧自說:“上一次相遇也有半年多了呢。”
原來早就認識了?
“這位公子與主子也是舊識,上次遇見時,主子還幫公子的師妹解過圍。”她說:“公子方才說是路過金陵,怕是要回京了吧。”
我。。。。。。我簡直想仰天大笑三聲。
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嗎?
池鬱與周卿言是舊識,錦瑟下山後遇上的絕美公子是周卿言,玉瓏愛慕之人是池鬱。。。。。。
池鬱的情敵是周卿言,玉瓏的情敵是錦瑟。
我剋制不住乾笑出了聲,等回過神才發現玉瓏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花開,你怎麼了?遇上什麼事情了嗎?”
我心裡苦笑,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的人,卻不料我下山後遇上的這群人,竟然和池鬱與錦瑟也有關係。。。。。。叫我如何能不震驚。
“沒有。”心裡雖然情緒萬千,臉上卻面無表情,淡淡的說:“方才在藥鋪遇到了楊呈壁的護衛,據說是被他爹狠揍了一頓。”
玉瓏聞言愣住,臉上的欣喜褪下,隱隱有些擔心的問:“被他爹打了?傷勢如何?”
“斷了幾根肋骨而已。”
她垂眸,“這樣啊。”
我沒空去想她突如其來的轉變,還在思考她方才說的那句話。玉瓏說池鬱是回京,莫非池鬱是京城人?
說來好笑,雖然認識六年,我除卻知道他是我的師兄,並未主動去了解過他的事情,連他是哪裡人都不知。這樣想來,我確實不如錦瑟那般纏著他喜歡問東問西,也難怪他每次都願意帶錦瑟下山,卻從未詢問過我。
接下來我和玉瓏都沒再開口,各自懷著心事,一路步行回家。許是我今日腦中想的事情太多,一時之間竟有些大意,直到走至靜僻巷處才察覺了異樣。
一路上恐怕不只我們兩個人。
“玉瓏。”我叫住了玉瓏,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她,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先回府。”
玉瓏不解,但也知事情有變,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