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我稍微打起點精神,倒了點涼水喝下,“阿諾,我問你件事情。”
他笑嘻嘻地說:“什麼事啊?”
我正了正色,說:“當年爹帶你回來時你已經失去記憶,現在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是啊!”他輕輕鬆鬆地回答,“一點都不記得了。”
“你從來沒有試圖回想過嗎?”
“為什麼要想?”他疑惑地看著我,“想不起來就算了啊。”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有人在惦記你?”
阿諾歪頭,“可現在也有你和師父他們惦記我。”
他這番回答不禁叫我啞然,因為聽著竟自成一路,“可他們畢竟是你帶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他調皮地眨眼,“花開和師父他們也是我的親人。”
我在心裡長長嘆了口氣,現在的阿諾單純愉快,如果知道了那些往事,又會如何?可若不知,周卿言便是周家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一個人承受那麼多的痛苦,多麼的孤單。
想到這裡我不禁一愣,什麼時候我也會去考慮他的心情了?當下甩了甩腦袋,將這些不可思議的顧慮甩掉。
玉瓏此時進門,手裡拿著幾件衣物與一雙繡花鞋,說:“花開醒了?我叫人拿熱水來,趕緊漱洗下。”
“好。”
待梳洗完畢,她又遣人端了早餐過來,三人一起用過早飯。
“主子還有一個時辰才會回來,你先將這身衣裳換了。”她指了指放在床上的衣服,“去換上那件。”
那是件水藍色的裙子,領口和袖邊是淡粉色布料,以銀線勾成朵朵小花在上,腰帶也是同色系粉色,上嵌粒粒晶瑩珠子與細小寶石,亮眼卻不繁複。繡花鞋也是粉色,襯著腰帶別樣動人。
這一套衣物一看便是富貴人家小姐的穿著,為何要給我穿?
玉瓏見我遲遲不動,瞭然地說:“你別誤會,這衣服沒有其他意思,我與主子出去時也會穿得好些,為的是不丟主子的臉面。”
我狐疑地看著她,“當真?”
她掩唇輕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阿諾也在一旁起鬨,說:“花開,你就穿上吧,我還沒見過你穿這樣的衣裳呢。”
我還是不安,說:“玉瓏,你當真沒有騙我?”
“我發誓。”她一副拿我沒轍的樣子,“不然我將我那套拿給你瞧瞧?”說罷就要離開。
“我穿就是了。”她都這樣了,我自然妥協。
那衣裳順滑柔軟,裡子加了棉絨,穿到身上既暖和又不顯得厚重,與我往常穿的布衣大不相同。
果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
我穿好出來時,玉瓏和阿諾都呆呆地看著我,直叫我一陣莫名,“你們怎麼了?”
“花、花開,”阿諾眼眨都不眨,結結巴巴地說:“原來你也長得好看。”
我著實哭笑不得,“不過換了件衣裳而已。”
玉瓏回過神,笑說:“你有所不知,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又走向梳妝檯,說:“你過來坐下。”
我挑眉,“又要做什麼?”
她叉腰,沒好氣地說:“我的好花開,不過是梳個頭而已,不用懷疑其他。”
我聳肩,走到梳妝檯前坐下,任由她替我梳起長髮,阿諾則在一邊好奇地看著。等到一刻鐘後,玉瓏抬起我的下巴仔細瞧了瞧,滿意地說:“這樣才和衣服搭嘛。”
“我也要看!”阿諾搶著趴上來,笑彎了眼說:“花開,你現在好好看!”
這話的意思是我以前十分難看嗎?
玉瓏將銅鏡豎起,鏡中女子相貌不變,總是用緞帶裝飾的髮髻卻換了摸樣,斜斜地傾在一旁,髮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