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周卿言,若說喜歡,為何不像當初意識到自己喜歡池鬱時那般明朗和確定?若說不喜歡,又為何聽到他遇難的訊息時,整個人會有快要暈闕過去的感覺?
他是除去池鬱外在我生命裡留下最深痕跡的男子,我卻疑惑自己對他是何種情感。
池鬱沉默了許久許久,最終起身笑了笑,說:“我突然有些困了,想先回去休息。”
我送他到門口,說:“師兄,一切都會好的。”
他不再有異樣,笑容如春風般溫和,說:“嗯。”
送他走後,我靠在門上久久的沉默。
池鬱與平常不一樣,非常不一樣。這種不一樣不是指在山上時的低落難過,更指他對錦瑟以及我的態度。
我認識池鬱七年,在山上的六年裡,兩人屬於不經常相處卻擁有一份小默契的狀態,這份默契不含任何男女間的曖昧,有的或許只是兄長對於妹妹的關懷和照顧。
這份溫暖是那個時候的我最欠缺和最渴望的,所以如積月累,溫暖產生了變化,衍生成了我對他的愛戀。這份愛戀被我壓得很小很小,因為我早就知道他喜歡的是錦瑟。
他會溫柔地揉著我的頭髮,卻不會親吻我的長髮,這就是他待我與錦瑟間的區別。
我早已認定他屬於錦瑟,所以從不曾奢望他的回眸,也不敢去和錦瑟搶奪,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在他和錦瑟之間,我是第三者。
我下山,脫離他們的生活,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的生活,慢慢的從一開始無數次地夢到那些美好記憶到儲存回憶,慢慢地從一想到他就會苦澀和難過到現在見到他時的心平氣和,慢慢的從愛戀到現在的懷念。
我已經逐漸在遺忘這段感情,他卻突然出現,向我有意無意的表露了……愛戀?
我寧願相信他不是突然發現喜歡上我,而是被錦瑟傷害以後,急須找一個安慰他的物件而已。
可是池鬱,在當日你送我匕首去刺激錦瑟時,我就告訴自己,這輩子不會再會你哭泣。
我要的是獨一無二的愛,而你……給不了。
一夜無眠。
隔天很早就起了床,與池鬱一起用早飯時他臉色如常,並不再像昨日那般悲涼,或許經過昨晚,他也明白了我的態度。
早飯後我與他們一起上了路,當天晚上就到了羅州城,一進城便見滿大街哭喊的人們,期間不斷有官兵穿梭,替他們送糧食或者衣物。
很快有人來接池鬱進太守府,我原不想跟過去,池鬱卻說只有在他身邊才能得到第一手尋人的訊息,我只好隨他一起住進了太守府裡。羅州太守羅勇是一名忠厚老實的中年男子,此次出了這麼大的天災急的滿地亂轉,更何況皇上第一次派過來的丞相大人不僅位高權重,還是自己的好友,為了救人被洪水沖走,若是找不到人的話,他又如何向自己和皇上交代?所以見到池鬱時就像見到了親生父母一般,一股腦將洪水的情況和搜尋的結果交給池鬱,只希望他的到來能是自己的救贖。
原來現今洪水已經得到控制,而周卿言的下落……依舊沒有訊息。
從他失蹤到現在已有十天的時間,仍沒有一點點他的訊息。到底是他的屍體隨著洪水流向了不知名的地方,還是他已經被人搭救,只是沒有被人發現而已?
羅勇的眼裡分明寫著絕望,對尋人不再抱著希冀,我卻不然。
其一:周卿言會游水,所以即使被洪水沖走,也不見得會淹死。
其二:他身懷武功且武功不低,即使在水中也不至於太過柔弱。
其三:他不是個好人,而壞人經常活到百歲。
所以我相信他沒死,堅信。
直到第二日一大早,池鬱敲響了我的門,告訴我搜尋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