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濤的腳剛一著地,便被後面跟進來的那輛馬車裡下來的女子給驚住了。
那的確是一個美麗到極致的女子。她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襦,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道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襬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外披一件淺紫色的織錦緞灰鼠斗篷,一舉一動皆引得鬥蓬緞面上有些波光流動之感。
她扶著一個老嬤嬤,正緩緩地下車,彎腰時,腰間垂下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手腕上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一頭長的出奇的頭髮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髮式,確實沒有辜負這頭漂亮的出奇的頭髮,髮髻上插著一跟翡翠製成的玉簪子,別出心裁的做成了帶葉青竹的模樣,真讓人以為她帶了枝青竹在頭上。細細描畫的柳葉眉更襯出面板白皙細膩,嫵媚迷人的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施以粉色的胭脂讓面板顯得白裡透紅,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唇紅,整個人清雅麗質,更有幾分妖嬈之姿暗暗地撩撥著人的心絃。
冷風吹過,帶來一股迷人的香味,柳雪濤微微皺眉,盧峻熙卻側了側臉,猛的打了一個噴嚏。
柳雪濤淡淡的笑道:“這可是月宮仙子下了凡塵。王家表兄真是豔福不淺。”
盧峻熙揉了揉鼻子轉過臉來看了那女子一眼,笑道:“果然標緻。”
柳雪濤便橫了他一眼,對旁邊的紫燕笑道:“快請了這位姑娘進屋去。外邊北風寒冷,可別凍壞了這麼嬌嫩的姑娘。”說著,便掙開盧峻熙的攙扶,自己挺著肚子扶著腰,率先進門去了。
那女子輕移蓮步走到盧峻熙的面前,徐徐下拜,朱唇輕啟,嬌聲說道:“奴家丁香,拜見盧大人。”
盧峻熙一愣。覺得這名字好耳熟的樣子,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只是人家姑娘已經拜下去了,自己也不好一直這樣想下去,於是抬手虛扶一下,客氣的說道:“姑娘請起。請問姑娘可是可表兄一起進京的?怎麼連封書信都沒送來?”
這位丁香姑娘又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奴家原是有事進京的,承蒙王公子照顧,才結伴同行。今日初到京城,不想盧大人家門戶緊閉,管家說盧大人不在家,叫我們改日再來。王公子心急如焚,直接去戶部的衙門去尋大人了,叫奴家在此等候。不想盧大人卻先一步回來,真是巧得很。”
盧俊熙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是巧得很呢。表兄還是那副急性子。姑娘先裡面請吧,有事等表兄回來再說。”說著,盧俊熙側了側身,對旁邊的紫燕說道:“請了丁香姑娘去後院東廂房歇息。”
紫燕忙答應一聲,對那位丁香姑娘說道:“姑娘,請隨我來。”
丁香又款款的給盧峻熙福了一福,跟紫燕往後院去了。
泓寧一直站在盧峻熙身邊,看著丁香的背影消失在遊廊的盡頭,方拉了拉盧俊熙的衣袖,小聲問道:“爹爹,這女人是誰呀?”
盧俊熙笑了笑,搖頭說道:“爹爹也不知道她是誰。不過既然她是和你王伯父一起來的,且先等你王伯父來了再做計較吧。”
泓寧想了想,又問:“王伯父是誰?”
盧俊熙只好耐心的給他解釋王承睿和自己的關係,泓寧聽明白以後又問:“那女人是王伯父的妻子麼?孃親為什麼看了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盧俊熙搖搖頭,說道:“不是。你王家伯母來了,你母親怎麼會拂袖而去呢。修遠乖,咱們且去瞧瞧你母親去吧。”說著,盧俊熙彎腰把兒子抱起來,往內室走去。
柳雪濤心裡自然是不自在的。好端端的,這樣一個妖媚的女人進了家門,縱然是有親戚關係在,她也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