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柳雪濤忙還禮不迭,眾人又說了些客氣話後落座。
柳雪濤雖然是詰命夫人,但也是女兒回孃家,在這裡也要起半個主人的作用,好歹要幫著李氏招呼眾人,於是她便坐在了兵部尚書高玉媳夫人的身旁去。
高孫氏倒是和柳雪濤一個是兵部尚書的夫人,一個是戶部尚書的夫人,但她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而柳雪濤則比她兒媳婦還要年輕美豔幾分,兩個尚書夫人雖然品級差不多,但一比之下便見了高低。
五十多歲的尚書夫人如何比得上二十來歲的尚書夫人前途無量呢?你再怎麼伸展也沒人家的未來光明啊。況且京城的貴夫人們一個個兒都知道柳雪
濤的名頭,都知道這女人是個極其富有的主兒,哪個不更高看她一眼?是以高孫氏在眾人豔羨稱讚的目光中暗暗地感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柳雪濤因想著盧峻熙的叮囑,便有意無意的多跟高玉媳的兒媳婦梁氏多說幾句話,梁氏也是仰慕柳雪濤已久只恨無緣得見的人,她的孃家又跟孔德昊的夫人是同族,都是直隸梁家大家族裡出來的女兒。所以說起話來更熟悉幾分。
梁氏見柳雪濤身上穿著的玫瑰色銀線繡纏枝蓮花靈芝紋對襟獵子乃是今年最新花樣的宮緞,衣襟上的扣子乃是用珍貴的南洋珍珠製成,色澤也是罕見的粉色。於是豔羨的笑道,“夫人這件衣裳真是好看,這樣的緞子是貢緞
吧?宮裡的娘娘們也不過就是穿這樣的衣裳。夫人真是好福氣啊。 ”
柳雪濤笑道,“瞧大奶奶說的這話,我們是什麼人,怎麼敢跟宮裡的娘娘們相比。這緞子瞧著跟貢緞一般,其實不是的。那貢緞繡的是金絲,我這衣裳繡的是銀絲。這就有很大的區別呢!我不過是五品的誥命,哪裡就敢穿貢緞呢。 ”
梁氏忙笑著賠禮,“瞧我真是糊塗了,怎麼竟忘了例制。夫人這衣裳上的珍珠怕是南洋珠吧?瞧這麼大得一顆,難得的一樣大小,還有這色澤也是罕見的。 ”
柳雪濤笑著搖頭,“這個我也不懂,這是一個世家叔叔叫人送來的一匣子珍珠,我瞧著穿珠花用太大,做項鍊吧,我又懶得帶,所以就叫人穿了孔兒釘到衣服上當釦子用了。大奶奶只說我呢,我瞧著大奶奶唇上的胭脂顏色很是好,紅潤又有光澤,不只是用的那一家的,大奶奶說給我,回頭我也叫人去買來用用。 ”
梁氏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低了頭笑道,“我們哪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是街上的胭脂鋪子裡賣的罷了,我這會兒一時也說不上來是哪家的,等回頭家去問了家裡的採買,再打發人去跟夫人說一聲? ”
柳雪濤見她這般遮掩,心中頓時有數,便不再追問。
不多時家人來通知說戲班子的人已經準備就緒,請老夫人示下是即刻就演起來呢還是再等等。安老夫人便側頭問了李氏客人來了多少,李氏回十有八九都來了,還有幾家沒來的也已經打發人送了壽禮來。安老夫人便笑呵呵的吩咐道,“那就開始演起來吧。 ”
家人應了一聲下去吩咐,不多時對面的戲臺上果然響起了鑼鼓,屋子裡眾人的說笑聲漸漸地低下來,大家都專心去聽戲。
安老夫人壽辰,來祝壽的女眷多於男客,所以戲臺便搭建在內宅,在前廳另設了宴席招待一些晚輩後生,後面開戲,前面的男客們自然也要湊熱鬧,柳明澈便叫人在戲臺的一側另外收拾出幾處廂房來,設了帳幔屏風與女眷們隔開,也好一同看戲。
盧峻熙和柳明澈,夏侯瑜,周玉鵬等十幾個江南商家的少年子弟坐在廂房裡吃酒聊天,討論著京城幾大戲班子裡各家的拿手好戲,不時的發出陣陣笑聲。
江上風原本是盯著柳皓波的,這會兒柳皓波已經同眾人一起去聽戲吃酒,他也倒出空兒來。只專門注意著戲臺後面帳篷周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