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耘忙應道,“是。想必那豆蔻姑娘今兒身上真是不痛快,也未可知。奴才聽說前日太常寺卿大人家裡的堂會,她也沒到。那邊的大人也很不高興呢,但終究沒法子呀,人家如今連康王世子也都不放在眼裡呢! ”
柳皓波心裡卻煩躁的很,抬腳往後面走著,又生氣的哼了一聲,“行了,她再紅也不過是個戲子,逗人開心的玩意兒罷了,還當自己是什麼貞烈節婦麼!你帶著他們去找賬房結賬。剛父親跟我們說起楊氏那賤人的妝奩呢,真是新的還沒抬進來,舊的反而要送回去了。這叫什麼事兒! ”
方孝耘聽此話才明白原來真正的火氣頭兒在這兒呢,於是忙賠笑勸道,“大爺先消消氣兒,這事兒不還沒定下來呢麼?自古都沒有休出門去的媳婦帶著妝奩走的,我們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想來老爺爺不會真的就這麼做。不過是說一說,給楊家那邊幾分面子罷了。此事大爺若是先著急,反而顯
得大爺對那些東西動了心思似的。所以呢,大爺是急不得的。 ”
柳皓波點頭,“我知道。這事兒剛已經有了定論了,老爺子要把此事交給你們大奶奶處置,哼哼……這還是咱們那個英明賢惠的姑奶奶提議的呢,到底不枉你們大奶奶和她好了一場,此事也算她有點良心。”
方孝耘忙勸道,“話是這樣說,但最近大爺又有些鋒芒太露了,大爺要時刻謹記之前的教訓,學會低調處事啊!”
柳皓波站住腳步,回過頭來看了弓腰跟在自己身後的方孝耘一眼,不悅的說道,“是我不低調呢還是舅舅你不低調?你一個大管家,跟在我身後嘮嘮叨叨的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鋒芒太露?我他媽的裝孫子裝了三五年了!我還要裝到什麼時候?走走近,別跟我這兒瞎叨叨!”
方孝耘被柳皓波罵了個狗血淋頭,正納悶呢,一側臉忽見那邊李氏帶著一眾女眷說說笑笑的走過來,再看那個抱孩子的女人恰好是泓宣的奶媽子,方孝耘頓時明白了柳皓波的用意,忙俯首連連作揖,一副極為小心的樣子,說道,“大爺教訓的是,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該打,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請大爺恕罪。 ”
李氏遠遠地笑問,“這是怎麼的了?爺居然發這麼大的火? ”
方孝耘忙退到一旁,躬身侍立,不敢多言。
李氏走到柳皓波近前,身旁一眾丫頭婆子們紛紛給柳皓波行禮請安,李氏又問,“什麼事兒啊,老婦人的千秋呢,爺就跟管家發脾氣? ”
柳皓波嘆了口氣,瞥了方孝耘一眼,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兒,不過是他跟我說雲家班子的老扳嫌我們打賞的銀子不夠多,讓大管家來跟老爺子說說,想再加點,我這兒正說他貪得無厭呢! ”
李氏噗嗤一聲笑了,轉身同方孝耘說道,“不說這事兒我還忘了呢。今兒他們這都唱的什麼呀?那個豆蔻連歌面兒都沒露一下,之前不是說好的有她的《長生殿》麼?今兒好幾位夫人都說是奔著她這出戏來的,不想她卻影兒都沒露一下。就這還要了我們兩千兩銀子,還好意思嫌少?我正想打發人去說他們呢,大管家在這兒正好,你就去說給賬房上,兩千兩銀子不許給,只給他們一千二百兩罷了。若是嫌少,讓他們那個豆蔻姑娘來問我要吧! ”
方孝耘聽了這話,趕忙躬身答應著,告退離去。
柳皓波又對李氏嘆道,“這個方孝耘是越來越沒譜兒了!”
李氏勸道,“他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了,爺跟他叫什麼勁兒呢。老爺不是吩咐了麼,家裡的事情慢慢的轉到小胡管家那裡去,過兩年就讓他養老去了。行了,爺也該乏了,先回訪歇著去吧,妾身送小外甥去前面找他娘去。 ”
柳皓波看了看那邊被奶媽子抱在懷裡的小泓宣,笑了笑說道,“去吧,妹妹剛剛去前面了,這會子恐怕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