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硯忙扔下刀子撒腿跑出去,先扶著院子裡的海棠樹大吐特吐了一回,把肚子裡的東西都吐乾淨之後,方去書房拿筆墨紙硯來。
柳明澈吩咐石硯:“我問,你記錄,回頭讓這賤婦畫押就成了,咱們哪有寫閒工夫等她慢慢的寫。”
石硯忙道:“舅爺言之有理。”
柳明澈是在兵部辦差歷練出來的人,審訊問話這樣的事情是手到擒來。
他先問夏侯夫人當時小產是不是方氏下藥,是何時下的,藥下在飯菜還是湯水裡面,夏侯夫人生下大小姐後她有沒有再下什麼藥;大小姐出嫁的當然她有沒有下毒,閨房裡的那隻小瓶子是怎麼回事兒,之前盧家的張姨奶奶同她什麼聯絡,二人師父早就合謀,又問她那些藥是從哪裡來的,透過誰傳送的,柳皓波知不知道其中的原委等等問題,一一的都問了個清楚。
其他的事情都和柳明澈說預料的差不多,柳皓波自然知道一些,但也有些事情不知道。比如給柳裴元下毒的事情,方氏是瞞著柳皓波的。柳皓波再不是人,也應該不至於這種時候毒死自己的父親。只是方氏招認說自己的毒藥是從一個姓甄的算命先生那裡弄來的,這就讓柳明澈生了疑心。
一個算命先生,怎麼會有這些傷天害理的毒藥?這比江湖上專門製毒的人都狠毒。於是又嚇唬了一番,又盤問了一番,問出方氏在來到京城之後還跟那個算命先生見過面。便料定所謂的算命先生不過是個幌子,戚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這人既然能把盧家的張氏和方氏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都串到一起,肯定是個‘料敵千里’的厲害人物兒。
只是這女人如今啞了,說不出話,無法形容那算命先生的模樣。柳明澈又有些懊惱不該這麼早把她弄啞了。一時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先命石硯把方氏的胳膊用布條包起來,叫婆子把她弄回柴房去,等以後有事兒再問她。
一番審訊下來,天色已經到了正午。柳明澈也不急著回家,著婆子進去告訴素琴說:“午飯就在這裡隨便弄點吃的,吃了午飯休息一會兒再回家。”而他自己則拿著石硯記錄的亂七八糟的口供去書房,慢慢的整理出來,寫成書信,準備叫人連夜送往紹雲縣交給盧峻熙和柳雪濤。
卻說當日盧峻熙天不亮便帶著柳雪濤登上了南下的商船,一路晝夜不停順著運河往南趕,中間出了靠碼頭採買蔬菜糧食和必須的東西之外,都不停船。只求能趕在清明節之前到紹雲縣,不誤了祭祖大事。
柳雪濤在船上算是過足了小康生活。每日盧峻熙都在近身伺候,連吃飯喝水用馬桶這樣的事情都不用丫頭,香葛和翠濃倆姑娘這回可真是翻身解放了。每天都不用來二層船艙伺候,只在下面閒著沒事兒喝茶聊天陪小少爺玩耍解悶兒就是了。
反正粗活還有隨行船隊的人,這次林謙之是派了足足無艘商船進京的,給京城慶王世子的鋪子裡補充的貨物十分的齊全,堪稱合作以來最豐富的一次。
樓船二層主艙裡,柳雪濤半靠在床上枕著手臂眨巴著眼睛看著坐在床邊上讀書的盧峻熙。
盧峻熙看了幾行字,依然是太瘦摸摸她的臉,然後寵溺的笑笑,再去看書。如此動作不知重複了幾次,半天了那書也沒有翻一頁,柳雪濤的臉蛋兒卻被他越摸越紅。
“討厭,不要捏人家的臉了……越捏越大。”柳雪濤終於忍受不了盧峻熙的反覆騷擾,抬手拍開他的手,嘆道:“我發現這幾日我胖了不少,這臉都圓起來了。”
盧峻熙便扔了書,俯身下來吃吃的笑道:“果然越捏越大?那我得換個地方捏了……”說著,便把手從她的衣領處伸進去,握住了一團柔軟滑膩。
“啊——幹什麼你!”柳雪濤抬手去推,卻哪裡能推得開。
盧峻熙並未給她拒絕的機會,側轉身伸手扶住她後頸,微微一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