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成今日這片鬱鬱蔥蔥的房舍。
柳雪濤的馬車在大門前停下,命趕車的家人拿著自己的拜帖送進去。夏侯家的門人一看拜帖是紹雲縣柳家表小姐來訪,先是一愣,接著便有人拿著帖子飛快的報進去,另有人從門房裡迎出來請柳雪詩下車進門。
柳雪濤卻不急著下車,只坐在車裡掀開簾子問著那家人:“舅舅和舅母可在家中?冒然前來拜訪,實屬無奈,恐怕舅舅要怪罪了。”
那家人是個老人兒,也是極為懂事知理的,然卻不大認識柳雪濤了,只依稀記得她小時候的模樣,但卻不敢太過造次,只同柳雪濤說些客氣話:“老爺和老奶奶倒是在家,前些日子老奴還恍惚聽大公子提及表小姐,說表小姐姑爺高中了探花,老爺還著實高興了一陣子呢。不想表小姐忽然就來了,這會兒聽說了.還不知高興成什麼樣呢。”
正說著,便見裡面慌張張的跑出一個小廝來,身後跟著兩個年輕的媳婦亦是一臉的喜氣,待到得馬車前,幾人都忙忙的跪拜下去,一個媳婦笑臉說道:“我們老奶奶和奶奶不知道夫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夫人恕罪。老奶奶和奶奶正在整裝,奴婢斗膽請夫人的車馬先進院裡去吧。”
柳雪濤心想他們這是要以國禮為先了,自己乃是有誥命的人,他們自然是不敢隨隨便便就出來迎接的。於是笑道:“我不過是有些事情路過這裡,順路進來看看舅舅和舅母而已,又何必如此客氣。既這樣,總在門口待著也不是個道理,且先進院子去吧。”
家人應聲牽著馬從夏侯家大門的正門進去,往裡走了一箭之地,馬車停下,裡面夏侯明輝已經帶著家人迎了出來,在柳雪濤的馬前便要行國禮,柳雪濤忙下車拉住,叫了一聲:“舅舅。”
夏侯明輝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柳雪濤,一時模糊了老眼,哽咽道:“濤兒啊,真的是濤兒……竟跟你母親長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著,便背過臉去擦淚。
柳雪濤平生最見不得老人流淚,一時也紅了眼圈,剛要勸夏侯明輝不要傷悲,卻聽見身後的泓寧嫩生生的問道:“孃親,這就是舅姥爺麼?”
夏侯明輝忙擦了眼淚低頭問道:“這是濤兒的孩子?這小模樣長得如此俊俏!竟是隨了你孃親了。”說著,老頭兒彎腰把泓寧抱在懷裡,笑呵呵的問道:“幾歲了,大名是什麼,可有表字?”
泓寧朗聲回道:“舅姥爺,我今年三歲了,叫泓寧,表字修遠,是我外祖父給取的名字,取‘非寧靜無以致遠’的意思。”
夏侯明揮聽了立刻又呵呵的笑起來,誇獎道:“乖孩子,真是聰明伶俐,竟比你哥哥好強!”
“咦?哪兒來的哥哥?舅姥爺說的是泓安大哥哥麼?”
“泓安?”夏侯明輝一聽便猜到了這個泓安定然是泓寧族中的堂兄,便搖頭笑道:“不是,是你母親表兄的孩子,叫子澹,這倒是巧了,他的名字倒是取‘澹泊’之意,倒是和你的名字正好是一對兒呢。”夏侯明輝說這話便回頭吩咐身旁的人;“去學堂把小少爺接回來,今兒有親戚來了,可以不用讀書了。”
柳雪濤便笑道:“子澹幾歲了,竟然上學去了?”
夏侯明揮抱著泓寧往裡走,又讓著柳雪濤道:“濤兒,咱們先進屋去,你舅母這幾日犯了痰症,不能出來相迎,你嫂子想必是換衣裳呢,這就該出來了口說起子澹這孩子,真是個淘氣的,如今已經八歲了,竟還不知道讀書上進,每日裡只知道玩樂,他父親又經常不在家,我也沒什麼精神管他,如今快成了脫了韁繩的野馬了。”
柳雪濤隨著夏侯明輝往裡走,還未走到正廳,便見旁邊走來一群女眷,為首的二十多歲的樣子,一身棠紅衣裙,容貌端麗,舉止大方,被一群丫頭媳婦簇擁著走來,到近前時且細細的看了柳雪濤一眼,方福身拜下去:“妾身給雪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