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來這芳菲要嫁人,自然是要滿紹雲縣裡橫挑豎挑的,撿著拔尖兒的挑去呢。”
容氏聽陳氏貶低自己的兒子泓安,心中便升起幾分不快。立刻側臉看了陳氏一眼,想要反口還擊,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卻忽然被一個溫軟的手掌握住。
柳雪濤便淡淡的笑著接過了話,吩咐旁邊的碧蓮說道:“碧蓮,你去把芳菲那丫頭喚來,說我這裡忙不過來少人伺候,叫她過來給二嬸孃和大嫂子斟茶。”
柳雪濤的意思很明白,憑她是什麼拔尖兒的丫頭,憑她有萬貫家財的嫁妝,如今也不過是我手底下的一個毛丫頭,卻輪不到別人以她這個毛丫頭為藉口來老孃面前耍什麼威風。
這無疑又是一記軟軟的耳光,雖然無聲無息,卻無疑是抽在了陳氏的臉上,讓她自己暗暗地難受,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碧蓮應聲下去,容氏也便不再多話。只是低著頭慢慢的嗑著瓜子兒,只當之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前面席上的盧峻熙心裡也是淡淡的,顧伯顏和顧仲楷是兄弟兩個,卻因為一嫡一庶所以關係也不怎麼親近。說來也是奇怪。顧家的嫡出大公子顧伯顏卻和盧家的庶子盧峻晨交好。而庶出的顧家二公子顧仲楷卻和盧峻熙要好。
今兒盧峻晨進士及第的喜宴,顧伯顏來了,顧仲楷卻藉故沒有過來。
這次江浙府選出的四百多名進士裡,紹雲縣佔了十七個。其中便包括顧二公子顧仲楷。按說這顧仲楷和盧峻晨也算是同年,很應該過來喝杯酒客氣幾句的,但卻以昨兒喝多了今兒胃痛為藉口,只派了個心腹小廝送了一份賀禮來。
盧峻晨並不介意,有顧大公子在臉面足矣,何必再去計較顧仲楷如何?
盧峻熙卻明白顧仲楷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不來給盧峻晨道喜,怕好友心情鬱悶卻又不得不強作歡笑,所以乾脆以這種方式表示他的立場。不過這倒是有些小家子氣了。盧峻熙雖然理解,但還是悄悄地叫石硯去顧仲楷那裡勸慰了幾句,告訴他自己根本就不在意這場春闈的得失,讓他也不必想得太多。
不過不介意是不介意,並不代表盧峻熙很高興坐在那裡。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盧峻熙和顧伯顏盧峻晨等人原本就沒什麼共同語言,這會兒坐在那裡也是虛假應酬。酒過三巡之後,他便藉口出去方便一下悄悄地從席上退出來,出了青梅亭往一旁的海掌花深處走去。
耳邊少了那些吵鬧聒噪,再看著滿目繁花累累,嫩葉搖曳,清風拂面,盧峻熙的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
索性也不想著回去,只尋了個僻靜的地方找了塊青石,一掀衣衫便躺在上面,藉著花陰正濃剛好小睡一會兒緩解一下昨晚因貪歡而困頓疲倦的身體。
誰知他剛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覺得鼻孔裡一陣奇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睜開眼睛,卻見一張嬌媚的笑臉近在咫尺,可不是林謙之的那個寶貝女兒芳菲麼?盧峻熙頓時嚇了一跳,忙從石塊上坐起來,都又冷不防碰了那嬌小俏麗的鼻子上。
“哎呦!痛死我了!”芳菲捂著鼻子叫了聲痛,咧著嘴巴掉下了眼淚來。卻還笑著說道:“芳菲該死,嚇著大少爺了?”
盧峻熙一陣心神恍惚,看著芳菲這可憐的小模樣又有些歉意。搖搖頭說道:“我倒沒什麼,只是你怎樣?鼻子可別碰歪了,回頭嫁不出去再賴上少爺我。”
“大少爺!您說什麼呢……”芳菲瞪了盧峻熙一眼,轉身坐在他的身邊,捂著鼻子輕輕地揉。
“不會賴上我?”盧峻熙側過臉去看她的模樣,見她嬌羞的低著頭,便呵呵著轉回頭去笑道:“不賴我我就放心了。,”
“……”芳菲聞言便羞憤的扭過頭來看他,可這大少爺卻只是抬頭看著碧空映著的粉色海棠花,根本看不見身邊嬌小女兒家滿腹心事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