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這件事情,柳雪濤心中的煩悶便少了大半。林謙之這個人,她還是很想重用他的。
若是盧俊熙高中,之後必會進京,自己也會跟著他一起進京見識一下長安古都的繁華。
就算他名落孫山沒有考中,自己也不願這輩子就在這小小的紹雲縣呆一輩子,這輩子總要出去走走,多開幾家鋪子,多賺些銀子,多結交一些朋友,才不枉重生一回。
將來若是出門,就把林謙之留下來守著目前的這份家業,他之前和王氏一起辛苦經營賺下的這份家業,必然不會看著它敗落下去。等時機成熟了,再給他一些股份,那樣的話,他林謙之縱然不為了他和王氏的一段感情,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也必會用心維護這份家業。
柳雪濤一邊暗暗地盤算著,一邊在微雨中散步,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後花園子門口。
此時園中正是繁花盛開的時節,細雨中,如煙如霞,遠遠望去,紅雲氤氳,亭臺軒榭掩映其中,微風過處馨香馥郁,紅霧浸潤如銀紗飄渺,更顯風景如畫煞是好看。
柳雪濤自然捨不得迴轉,因命黃氏先回,又遣散了園子門口的花匠,自己打著雨傘進了園子,趁著微風細雨,一路走著又賞起花來。
一陣微風吹過,雨絲斜斜的吹進了雨傘下,她湘紅色的裙裾翩躚的舞動起來,恰好風過處,片片桃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有幾瓣沾著雨珠落到肩頭衣角,便覺落英繽紛皆香雪,柳雪濤這個有著現代人靈魂的女子也忍不住為這樣的景色痴了。
桃花羞作無情死,感激東風。
吹落嬌紅,飛入窗間伴懊儂。
誰憐辛苦東陽瘦,也為春慵。
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處濃。
冷香縈遍紅橋夢,夢覺城笳。
月上桃花,雨歇春寒燕子家。
箜篌別後誰能鼓,腸斷天涯。
暗損韶華,一縷茶煙透碧紗。
心中來回反覆吟誦著這樣的句子,站在雨絲裡,卻又澀澀的想著,不知道那少年郎如今在做什麼?是在貢院裡苦心做文章,還是繾綣在煙花地傷春感懷?
忽然一陣嚶嚶的哭聲打斷了柳雪濤的思緒,她忍不住微微蹙眉,嘆道:“這又是誰在這裡啼哭?卻壞了我一番好心情。”
待要不管轉身往回走,又納悶那偷偷哭泣的人是誰,為了何事。於是她便循著哭聲慢慢的找過去,卻見這幾株桃花後面的假山石一側,有個穿著青緞子背心的丫頭面向裡,蹲在地上嗚嗚的哭。看不清她的模樣,只見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極為傷心的樣子。
於是柳雪濤問道:“你是哪房裡的丫頭,躲在這裡哭什麼?”
那丫頭聽見有人,嚇得立刻站起身來,一邊擦淚一邊回頭看,待看清了身後之人正是大少奶奶的時候,匆忙跪倒在地上,哭著求饒:“少奶奶饒命,奴婢金蝶因家事煩惱,不敢在前面主子跟前哭,便躲到這裡來了。不想冒犯了少奶奶,求少奶奶饒命。”
“金蝶?你不是張姨奶奶房裡的金蝶兒?”柳雪濤見這丫頭幾日不見竟憔悴不堪,幾乎換了個人,便驚訝的問道:“你家裡出了什麼事兒讓你如此傷心?怎麼沒聽管事說?聽聞姨奶奶素日待你很好,你有難處怎麼不去求姨奶奶?”
“奴婢不過是個卑微的奴才,自己一點私事兒如何敢勞煩主子?”金蝶兒說著,便低下頭去。只是那雙紅腫的眼睛裡又悄悄地流下淚來。
柳雪濤環顧左右,指著一旁的一個小亭子說道:“你跟我到那邊去,這雨下的大了,再站下去衣服都要溼透了。”說著,她轉身往小亭子裡走去。金蝶兒不敢怠慢,忙上前接過她手中的雨傘,緊隨著她進了亭子。
金蝶又拿出自己的帕子鋪在亭內的石凳上請柳雪濤坐下,自己方慢慢的跪在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