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憐我這乾女兒,居然瞧上這麼一個無情無意的東西!當時本官還為他們的痴情而心生憐憫,如今看來,倒是我這憐憫害了她……已經驗明死亡緣故,也已經做了詳細的備案,你們便回去準備發喪的事情吧。如今天氣也熱了,屍首也不能停放太久。哎!真是作孽啊!花一樣的年紀,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林謙之便給顧明遠重新跪下磕頭,只是嗚咽著落淚,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盧峻熙嘆道:“顧大人乃一方父母,仁愛百姓,對芳菲垂憐關愛,猶如親女。只是可憐她終究命薄,沒有那個長久的福氣。讓大人傷心了!請大人保重身體,以百姓為念。峻熙和林叔就先回去了。若有訊息,大人儘管派人來盧家傳喚。”
顧明遠點點頭,說道:“嗯,你們先回去吧。芳菲是我的義女,我定然會為她討個公道。”
盧峻熙和林謙之又行禮言謝,方從衙門出來回盧家大院。
路上,盧峻熙對林謙之說了要替芳菲給林謙之養老的話,林謙之連聲推辭,說道:“奴才不敢當,芳菲這丫頭從小受盧家恩惠才長了這麼大,後來又給大爺和大奶奶添了不少的麻煩。二位主子不但不厭棄她,還處處為她思量打算,今兒發生了這種事,怨不得主子們。只能說這是她的命,是她前世冤孽太深……”
盧峻熙又勸了林謙之一回。回家後,又把盧之孝等幾個管事都叫進來,叫他們商議一下芳菲的喪事。
盧之孝不知道盧峻熙是怎麼個意思,開始不敢多說。盧峻熙便把話說明白了:“不管人是因何而死,論身分她總是峻晨的正室妻子,這喪事決不能寒酸。”
有這一句話,盧之孝等人便有章可循,眾人一時都把老規矩搬了出來,把喪葬事宜一一確定下來。又合算了一下花銷,上上下下竟需要三千銀子。盧峻熙二話沒說,直接叫了帳房來吩咐道:“從公中支取三千二百兩銀子為晨少奶奶預備喪事。”
林謙之忙道:“這項銀子還是奴才自己想辦法吧。”
盧峻熙擺擺手說道:“林叔,芳菲是你的女兒不假,可她如今乃是盧家名門正娶的奶奶。這喪事自然該由盧家操辦,您看著什麼地方辦的不周全的,儘管說給盧之孝,讓他們去改,去辦。”說道,盧峻熙又吩咐盧之孝等人:“大小適宜全都按照林叔的意思辦。以後林叔不是這個家裡的管家,而是我盧峻熙的長輩。你們從上到下任何人不許簡慢了,聽見了沒有?”
眾人立刻齊聲答應。林謙之只是垂頭感慨,不住的搖頭,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芳菲一死,林謙之整個人就像是老了十歲,連走路都一搖三晃得步履蹣跚。
當晚,衙門裡便有話傳出來,在盧峻晨的房間暗格裡搜出了好幾種粉末狀的東西,有白色的,還有微黃的,有兩樣是用紙包包著,有一樣裝了小瓷瓶子。顧明遠把這幾種東西都放進水裡,搬了糟糠來找了幾隻雞來吃,發現有一種白色粉末容水之後,無色無味,卻是劇毒無比,那雞隻啄了兩口就躺在地上掙扎,不過是掙扎了五六下的功夫,便兩腿一蹬沒了性命。
因為東西是從盧峻晨的書房暗格裡搜出來的,便證明小丫頭春雨的話不假,那毒藥本就是盧峻晨給她的。人證物證俱在,恐怕盧峻晨不招也不行了。
第二天,芳菲的喪事一開喪,衙門裡便傳出了話來。顧大人已經判了丫頭春雨和盧峻晨死罪。盧峻晨名下一應傢俬產業平分為二,一份用來給芳菲辦喪事,另一半則給林謙之養老。因為盧峻晨是有功名在身的人,顧明遠雖然身為縣臺依然不能隨便將其處斬,但卷宗已經整理完畢,上報朝廷,等候刑部宣判。
雖然當時不能把盧峻晨處死為芳菲報仇,但國法使然,眾人也沒有辦法。只好等著上面判刑的旨意下來再將犯人或押送江浙府秋後和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