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瞎猜了一陣子之後,泓寧睡醒,嗚嗚哇哇的哭著找孃親,紫燕便不得已抱著他過來,林謙之見了泓寧,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笑意,說道:“這才多久沒見小少爺,居然又長了這麼多。”
柳雪濤便把他抱在懷裡哄著他不哭之後,嘆道:“真是個磨人精,一時半刻也離不得我。王家娘子在這裡待了幾天,他愣是不叫人家抱一下。後來沒辦法,我叫他們買了兩隻剛生過小羊羔的母羊回來,擠了羊奶煮熟了對上雪花洋糖喂他,他倒是能喝幾口。難道王家娘子的奶居然不如羊奶不成?這牛性子的小冤家!”
林謙之便笑道:“小少爺這是天生的聰慧,他定然是知道那姜氏是個殺豬的女人,這是嫌棄她呢!”
盧峻熙嘆了口氣說道:“哪裡是嫌棄人家,他分明就是賴上了他娘。就是那羊奶,也得看誰喂他。丫頭媽子們喂他也是一口不吃的。果然是個磨人精不假。”
林謙之嘆道:“這正是小少爺的聰慧之處了。這麼小的孩子就知道世道艱險,懂得保護自己,只相信至親之人,外人一概不信。這才是有福氣的孩子呢!”
此言一出,眾人又想起芳菲來,一個個又唉聲嘆氣。
林謙之忽又笑道:“老奴多虧了二位主子照顧,今兒索性也不顧的羞恥了。我家裡那個如今也有了身孕,這還得多謝奶奶當時勸我娶親,才有的今日這個結果。如今雖然芳菲沒了,若能再有個孩子,我這老頭將來也還有個依靠。”
柳雪濤聽了這話,又高興起來,笑道:“哪兒跟哪兒你就老頭子了?你這還不到四十歲吧?人生正當年的時候,且得打起精神來好好地過日子呢!老天保佑你生個大胖兒子,你將來還得攢下傢俬為他娶妻生子呢。你這會兒就說老了,將來你兒子成家立業孝敬你的時候,你又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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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峻熙也笑道:“正是這話,林叔病了這些日子,身體養的差不多好了,精神頭兒卻差了好多。心裡沒了那股要強的勁兒了,這可不行。不管怎麼說你還得出來多走走。別的不說,我們家外邊的鋪子裡就少不了你。這幾日大事小事的不斷,都快把我煩死了。”
林謙之便笑道:“讓主子憂心是老奴的不是。大爺既然這樣說,那趕明兒我就回來當差好了。”
盧峻熙擺手道:“當什麼差呢!家裡的這些破事兒我都交給盧之孝兩口子了。外邊的事兒我都交給你,你索性給我做個大掌櫃得了。年終分紅,我外邊鋪子裡所有的盈利加起來,你拿半份的股兒如何?”
林謙之忙起身擺手,連聲說道:“這可使不得使不得……爺可別這樣,老奴豈不要折煞了!”
柳雪濤便勸道:“你也別推辭了,你這死去活來的推辭,是怕外邊的生意累著你,不肯為我們出力吧?”
林謙之忙道:“老奴乃是世僕,蒙故去的老主子恩典,放了出去做個自由人。但說白了依然沒脫了府裡的照顧。若是沒有大爺和大奶奶,老奴這條老命還不一定有沒有呢。這會子被主子當自家長輩養著,已經是萬分的愧疚,出來幫忙做點事兒,哪裡還敢要紅利?”
盧峻熙便道:“我也不是那種沒算計的人。這屋裡也沒外人,咱們拍著良心說話。盧家這份產業當初若沒有林叔幫著母親苦苦支撐,也沒有今日的這番景象。林叔拿半份股兒也是應當應分的。再說了,過段日子我要和雪濤出去走走,先去江浙府,然後從江浙府北上進京。明年春闈,我想在京中貢院趕考。如此一去便是大半年的時間。家裡的事情繁雜紛亂,也只有交給林叔你掌管著,我們兩個才能放心。你且不要推辭了,俗話說,‘能者多勞’,多勞也要多得嘛。”
林謙之便不得不應承下來,索性如今黃氏已經有了身孕,他想著若果然能夠老來得子也是上天的眷顧。自然要好好地做事情,為自己將來做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