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柳裴元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兒子柳皓波的掌控奴才的手段真是高明啊!
長嘆一聲,柳裴元再次問著柳春生:“柳春生,你確定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而非大少爺指使?”
柳春生磕頭回道:“回老爺話,這些的確是春生魯莽糊塗的行徑,求老爺明察。”
“哼,明察?”柳裴元好笑地看了看柳皓波,明察又能怎樣?虎毒不食子,難道自己要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打死不成?
罷了罷了!
柳裴元轉過身去,坐在了太師椅上,冷冷的說道:“方孝耘,吩咐下去,柳春生圖謀不軌,用卑鄙之手段暗害大小姐,實乃豬狗不如。從今兒起,將他趕出柳家的門,不許他用柳家的姓氏,不許他帶走柳家的一文錢,不許各鋪子的人以任何理由收留他,告訴他父親,若是捨不得他的好兒子,我絕不會斬斷他們父子的情誼,他可以和他兒子一起離開柳家。將此事以快信的方式宣告柳家三十八家商號及所有跟我們有生意來往的商家。以後柳春生的一切行為和柳家無關,主僕之義到此一刀兩斷。”
方孝耘急忙答應著:“是。”之後又擔憂地看了一眼柳皓波,心想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了結的吧?依老爺的性格,是絕不會如此放過大少爺的。
柳皓波心頭的那口氣尚未鬆下來,便聽見柳裴元繼續說道:“大少爺……品行欠缺,有才無德。免去商號裡所有的職務,不許再插手外邊的生意,更不許隨意支取內外賬房上的銀兩。各處賬房上若有人膽敢私自違令,我必會深究其貴!皓波的婚事也近了,新房麼——就到外邊另購置一處院子,讓他婚後自立門戶去吧。”
此言一出,柳皓波只覺得如五雷轟頂,一時間如泥人一樣呆呆地愣住。
方孝耘亦是驚訝萬分,再想不到柳裴元居然會以待庶子的規矩對待柳皓波。讓他自己出去自立門戶,又不許他插手家中的生意,不許動家裡的一兩銀子,可不是等於直接把他打包踢出了家門麼?
如此一來,這婚事還怎麼奉行?柳皓波沒有了家族的繼承權,李家還會同意把自己的嫡長女嫁給他麼?
一直躲在外邊偷聽的方氏此時再也按耐不住,掙開旁邊拉著她的丫頭婆子們便闖了進來,撲到柳裴元的腳下放聲哭道:“老爺!老爺……您就這樣把大少爺趕出去了麼……您讓他自立門戶,他……他……家的小姐還會嫁給他嗎……老爺……要這樣啊……不要啊,賤妾求您了……求您看著這十幾年的情分上……不要把大少爺趕出去……”
其實,這一屋子人裡頭,最難過的人是柳裴元。
他人已經將近半百,只有兩個庶子。柳明澈的前途已經安排好了,在慶王門下,入兵部。這是柳裴元很早之前就為他謀劃好的前程。而柳皓波自然也是他早就定下的家業繼承人。
柳裴元以為,自己這樣的安排對整個家族都是最好的安排,兩個兒子將來互相扶持,互相依傍,一個從商,一個從政,這是最好的格局,最起碼三代以內,家族會興盛不衰。而雪濤,只是他的心頭肉,只要她這輩子無憂無慮,自己也就能安心的閉上眼睛去見她娘了。盧家的子孫後代還輪不到他這個做外公的操心。
誰知道——柳皓波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心胸如此狹窄狠毒,不禁容不下弟弟妹妹,連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這種人,將來如何能當一家之主呢?
今日他把柳皓波踢出自立門戶,就等於對自己之前十幾年的心血做了個全盤否定。兒子的失敗,就是父親的失職,失策。百年之後,他辛辛苦苦經營的這一份家業又該交給誰呢?!
柳裴元頹然的坐在太師椅上,心力憔悴。方氏進來又哭又鬧,更是讓他心煩意亂。他冷著臉低下頭去,看了一眼方氏,淡淡地說道:“來人,把姨奶奶送回房裡去。沒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