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賞封一起發。
拖欠了兩三個月的月錢,終於一次發放了下來。家裡的一眾僕人都暗暗地歡喜,有些人便開始議論起來,說大少奶奶並不是個刻薄的人,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家裡空了,手頭緊了,自然沒有銀子給大家發月例。可一旦有了銀子,大少奶奶可不就一次性都給大家發了?
而有些人則議論,說大少奶奶縱然不刻薄,也是個精明厲害之人。盧家百年望族,銀庫裡的一腦子都發了黴,怎麼可能沒錢發月錢?是她想著以此藉口去收莊子上所欠的地租才故意這樣,好讓大家都知道,莊子上的收成不好,連帶著咱們都沒錢用呢。
甚至還有些刁鑽的下人則私下裡說大少奶奶拿了下人的月錢出去放債,年底才收上來一併下放,她也能賺一大筆利錢等等……
這些閒言碎語都被柳雪濤聽進了耳朵裡,只是她卻不聲不響,面上依然是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見了誰都懶懶的。實際上她早就悄悄地叫人把王氏喪事中所欠下的所有賬目都一一查清。
並且,柳雪濤還悄悄地約見了那些店鋪的老闆,不但把盧家因喪事所欠的銀兩一一掰扯清楚,還把那些黑心店鋪口頭上許給盧家家人的好處費也一一的弄清楚。
她非但毫不客氣的將這部分錢從欠款中砍掉,而且還給那些商鋪的實際賬目又打了個折扣。
理由很簡單,這些商鋪的掌櫃或者夥計們太不夠意思,居然聯合盧家的下人坑盧家的錢,若是盧家把這件事情抖摟出去,恐怕以後紹雲縣的大戶人家都不會再買這些商鋪的東西了。
那些商鋪的老闆無不被柳雪濤的刁鑽手段給搞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一個個都暗自後悔,當初不該小看了這個小媳婦,想著她乃是柳家的大家小姐,定然不會計較這些小事。不想她卻如此難對付,自家的賬款不但被拖欠了這麼久,還被警告了一番,又打了折扣。
而這些商鋪原本就許給那些辦事的下人的好處,有些已經兌現了一部分,此時也無處可去索要。並且,若是跟那些在盧家做採辦或者管事的傢伙們翻了臉,以後盧家的錢可別想賺了。如此一來,可謂損失極其慘重。
眼看著進了臘月門,各家各戶都要準備過年的事情。
因為盧家大奶奶新來,盧俊熙尚在重孝之中,所以這個年要低調的過。鞭炮什麼的都不用準備了,春聯什麼的也不用貼了。新衣服什麼的自然要做,可那些大紅大紫的綢緞衣料卻用不得。少不得還要去採辦一些素色的衣料,酒水席面什麼的也不能太鋪張,只預備大年初一供奉祖宗的香火紙錢以及葷素祭品罷了。
宴客的酒席也不能一點也不準備,只是不請外客,那些近親比如說盧俊熙的舅舅家,還有柳雪濤的孃家還是要走動一下的。禮物什麼的即使簡單些也不能太看不上眼。
這些事情都由二管家盧之孝料理,柳雪濤吩咐下來,查明瞭舊賬,一切都依照舊年盧家老爺去世時的舊例,不增不減。這樣,盧之孝便不用事事都來請示少奶奶,柳雪濤也樂得清靜了許多。
這日,天氣為陰,空氣裡霧濛濛的籠著一層溼氣,柳雪濤便沒什麼興致,早飯後催著盧俊熙去書房讀書,自己便翻看了隨手準備的小本子上昨晚寫的今日需要做的幾件事,吩咐趙嬤嬤道:“叫盧之孝的女人去挑幾個妥當的婆子,把預備好的給祖塋上祭祀的東西都裝上車,再找幾個妥當的小廝跟著送到莊子上去,順便把芳菲丫頭接回來吧。過年了,她也不能總在莊子上待著。”
趙嬤嬤答應著下去安排,站在一旁的碧蓮心裡便動了一下。
少奶奶要把芳菲接回來不知安排在哪裡。這個小丫頭在莊子上磨練了這兩個多月,也不知道性子變了沒有。若是她還跟之前那樣,一心惦記著大少爺……
“碧蓮?”柳雪濤的聲音把暗自思索的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