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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定能出奇制勝,”江流古慢悠悠地道“幫主此時正在佈置幫務,小姐有無興致隨我一看?”喚晴雖然討厭鄭凌風的頤指氣使,但想到能到這屋子外去透一口氣,還是無言地站起身來。

隨著江流古穿廊過院,便進了一間廳堂。喚晴知道振北分舵內的佈置有如迷宮,除自己所居的那間雅閣外,旁的房屋全都是一般模樣,但眼前這間廳堂卻異乎尋常地軒昂高大,只怕就是分舵之中議事的總堂所在。江流古從旁門引她進得堂中一間側室,便和她坐在一對矮凳之上。

透過側室那道水晶簾,喚晴吃驚地瞧見簾外大堂中高矮胖瘦地站滿了數排人。從那一雙雙明銳的眼神和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上看,喚晴便知道這十數人均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只是此刻這些器宇不凡的高手都是肅然挺立,大氣不出一聲地瞧著大堂正中端坐不語的鄭凌風。喚晴瞧見那日見過的振北分舵舵主陳九斤也赫然在列,卻只站在第三排,想來簾外所立的均是青蚨幫的顯赫人物了。

鄭凌風手中拈著一張紙,似是在凝神觀看。立在他身後的水若清這時曼聲道:“江南威揚分舵主柳雲飛——”

“屬下在!”一個身材精瘦的漢子越眾而出,向鄭凌風躬身施禮。這人聲音清朗,鄭凌風卻渾若未聞,仍是拿著那張紙反覆觀瞧。水若清卻笑道:“柳舵主在揚州那銷金窟中為本幫打理教務,可是辛苦得緊呀!”柳雲飛聽她柔媚的聲音中滿蘊煞氣,忙將頭一低,先前那底氣十足的聲音就虛了許多:“揚州雖然繁華,但官府盤剝得也緊,屬下盡心竭力,也難是達幫主厚望之萬一。”喚晴素聞江南“清風拂柳”柳雲飛的大名,聽說此人以一路清風劍法縱橫江南,黑白兩道都對他又恨又畏,卻不料此人到了鄭凌風眼前卻連腰都不敢直起來。

“是呀,柳舵主這些年來盡心竭力,將揚州的八家大酒樓料理得紅紅火火,咱們的心裡面可都是明鏡一般,”水若清的話語仍是不陰不陽,“只是去年為何少進了五千兩銀子?”柳雲飛苦笑一聲:“適才說了,揚州官面層層盤剝,咱們又不能明著對抗官府,若非屬下對那些貪官軟磨硬泡,便少了萬八千兩銀子也在情理之中。”

“當真如此麼,有人將這帖子報與了幫主,”水若清柳眉一豎,將手中一本薄薄的帳冊舉起晃了晃,念道:“嘉靖二十六年,揚州慶豐樓得銀三千兩,實報一千五百兩;揚州珍味閣得銀兩千兩,實報一千兩;揚州會賢堂得銀兩千兩,實報一千兩……柳舵主,剩下的要不要我一一念與你聽?”柳雲飛只覺雙膝一軟,撲通跪在地上,叫道:“冤枉呀,幫主!這全是捕風門主陽流雲的血口噴人。這廝早就垂涎屬下所轄之地,屢次遣人前來勒索,屬下不理,他便幹這捕風捉影的拿手好戲!”

鄭凌風這時才哦了一聲,淡淡道:“原來全是捕風捉影!那‘安徽典幫’四家當鋪被你威揚分舵侵吞一事想必也是子虛烏有了?”有明一朝,當鋪風行天下,大利當前,無倫商、官均趨之若騖,至有禮部尚書經營當鋪百家的奇事。按當時規矩,每地的典當行以東家地域劃分,結成了“典幫”互相扶助,這其中又以“安徽典幫”最是勢大。柳雲飛眼見安徽人在揚州開的當鋪銀子來得水也似的,不由眼紅,便派出心腹高手,軟硬兼施,逼得安徽典幫將四家當鋪納入了他柳雲飛的名下。他自以為這事做得外人全不知曉,每日裡白花花的銀子拿著,並不報與青蚨幫,卻不料給鄭凌風探得一清二楚。

柳雲飛想起青蚨幫處治罪人的狠辣手段,剎那間便驚出了一身冷汗,將頭磕得山響,只道:“屬下罪該萬死,罪該萬死!”鄭凌風的聲音慢得出奇:“本幫以‘青蚨’為號,最恨的卻是侵吞幫中錢財的貪吝奸人。水門主,柳雲飛該當何罪?”

“‘最毒莫過吞錢財,一文一刀慢慢挨’,”水若清躬身道:“柳雲飛觸犯本幫七大死戒的第一戒。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