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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瓊無心看電視,聽了姜北講話,眼裡流露出讚許的目光,大概在說「這孩子真不錯」。

姜北被看得再次一愣,他不明白為什麼在詢問室見到程瓊時絲毫不拘謹緊張,換了個環境見面反而不會說話了,一張嘴彷彿只剩出氣一個功能。

所幸江南及時提醒他還有另一個功能。

廚房裡抽油煙機的嗡鳴聲戛然而止,幾道老少皆宜的家常菜一上桌,姜北發現他的嘴還會吃飯。

程瓊第一次吃江南做的飯,心中雖有感概萬千,可話到嘴邊卻成了簡單的誇讚。

另外兩位大概是從敘利亞前線回來的,二話不說風捲殘雲般地幹了兩碗白乾飯。

林安一邊記著江南討人嫌,一邊拋下臉皮不要,向江南討教怎麼才能把簡單的食材做得鮮美無比?

江南傾囊相授,告訴他只需一包三塊錢的雞精,全部倒完無論做什麼菜都鮮。

林安彷彿學廢了,又像沒學廢,當即向江南拋去一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眼神。

秋天結束,冬天在人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來臨了。熱熱鬧鬧的一頓飯吃完,三位編制內人員一走,客廳裡的每個角落都透出股寒意。

江南收拾完餐桌上的一片狼藉,開始著手整理從樓上搬下來的雜物,程瓊一直沒走,想著吃了飯總得幫人家收拾,遂在一旁幫忙搬畫框。

「您休息吧,」江南說,「我來,這個比較重。」

並非所有的畫都會裱框,只有江南認為重要的才會量好尺寸定製畫框,這樣便於儲存。

程瓊搬的恰好是其中最大的一個畫框,確實有些重。聞言,她沒有再動手,只是怕摔碎了,故一直扶著。

畫裡的季節大概也是冬天,窗臺上積了些雪,窗外有顆光禿禿的梧桐樹,枝丫上同樣覆著薄雪。

程瓊對油畫沒什麼鑑賞能力,卻總感覺畫裡的場景十分熟悉。

「這個……」

江南一回頭,看清程瓊扶著的畫框,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耳朵:「給我吧。」

程瓊盯著畫,心中瞭然,緩緩道:「小野的房間外邊也有顆梧桐樹,夏天一來樹葉把光全擋完了,房裡黑漆漆的。」

她頓了頓,又說:「也是你的房間。」

江南張張嘴,想要解釋,又沒什麼好解釋的,他的確因為私心才和程野換身份,騙了一個孱弱婦女。

「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程瓊深深吐出一口氣,似乎是把往事留給她的心酸一併吐了出來,「咱們這地方很少下雪,上一回下雪還是小野上高中那會兒,他怕冷,回來總要把窗戶關嚴實,有一天我看到他沒關窗戶,還好奇他怎麼轉性了。」

江南停了手上的活兒,手指不自覺地蜷縮成拳:「您是那時候知道我不是程野的?」

「不,當時我只是能感覺到,還不確定,是見到你之後才確定的,」程瓊把畫框遞給江南,露出個笑,「我想說,你們兩個到底是不同的兩個人。我也不怪你當初騙我,或許作為你來說,只是想要個『媽』,你不必自責,至於小野,我相信不關你的事,你讓我搬家,也是跟小野的死有關吧?」

程瓊好像有一種能讓人嘴瓢的特殊魔力,不僅是審過無數犯人的姜北見到她不會說話,就連擁有三寸蓮花舌的江南也語塞了。

——原諒來得太輕鬆了,長達數年的欺騙,程野的死,都在程瓊的隻言片語中得到化解,江南卻沒感到如釋重負,反而越想做點什麼彌補一下,至少要讓程瓊知道,她兒子究竟是怎麼死的。

「要您搬家也不完全因為程野,」江南順著她說下去,「現在很多事情還不明瞭,如果您能想起關於程野的……比如他福利院的朋友,可以跟阿北說,或許有幫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