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去那兒了?那可是杏林醫館!”
被叫做三爺的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紀,面板很白。眉毛卻濃烈得很,也不用修,是很自然的劍眉,看起來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嘴唇卻很薄削,無端讓人覺得這人有些涼薄。
童子這般抱怨,三爺聽了也沒生氣,把手裡的臘梅花遞給自家唇紅齒白的童子:“拿著,帶回去給我找個好點兒的瓶子插起來,上面花苞多,應該還可以開個十多天吧!”
童子苦了臉:“宮裡面什麼樣的梅花沒有?偏要從這宮外帶回去,反而無端引起他們的揣測。”
三爺挑了挑眉,笑道:“他們愛怎麼揣測就怎麼揣測去,我又沒有堵住他們的嘴!”
那童子便不說話了。
剛剛他們路過這邊,正看到徐家的馬車在前面停下,正要避開,就見徐家小姐裹得跟球一樣從馬車上下來了,然後還差點兒摔倒!明明那麼冷,還偏要伸手去剪花枝,整個人看起來有趣得不行。
徐其容沒有看到他的臉,他卻是看到徐其容的臉了,在取下竹骨傘的那一瞬間。不知是不是沒有長開,那一張臉也就他巴掌大小,鼻尖有點紅,面板很是白皙,嘴唇緊緊抿著,一副正經嚴肅的模樣。
三爺扭頭,正看到徐其容裹著厚厚的斗篷,被身後的丫鬟託著上了馬車,不由得又笑了起來。
正好迎面一陣風吹來,這一笑就灌了一嗓子寒風,聲調一變,鋪天蓋地的嗓子不適感,劇烈咳嗽了起來。
童子無奈,一邊幫他撫著胸口,一邊皺眉:“有這麼好笑麼,不過是大冬天的,穿得多了點!”
童子自己也是個極怕冷的人,一到冬天就把自己裹了一層有一層,因此,看到徐家小姐那樣,他頗有一種遇到了知音人的感覺。見三爺這般笑人家小娘子,不由得就想要替徐家小姐抱不平了。
三爺咳嗽了好一會兒,等終於停下來了,徐家的馬車已經看不見了,三爺擺擺手,打量了一下童子,然後才道:“穿得多自然是不好笑的。”
此時風雪又大了起來,三爺看起來有些病弱的樣子,手裡的竹骨傘卻偏都不曾偏一下,腰背挺得筆直,活像一株傲竹。
童子皺了皺眉:“三爺,風雪大了,咱們得加快腳程了,就怕等會兒宮門那裡加值,不好進去了。”
三爺神色淡然:“我看誰敢把我攔在外面!”
話是這麼說,腳下的步子卻是大了起來。童子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徐其容回到狀元巷的時候,剛下馬車,就見隔壁戚家的門開啟了,卻見戚小姐穿了件大紅色的斗篷,見她一副剛從馬車上下來的模樣,戚小姐笑道:“這麼大的風雪,我還以為你們家來客了呢!這會子,你從哪裡回來?可巧我家有熱乎的炒栗子,來坐一會兒嗎?”
徐其容笑道:“我回了一趟如意巷那邊,出門的時候沒有下雪……我這斗篷和裡面的襖子都有點兒溼了,要回去換一件才是,就不去你那兒叨擾了。”
然後又想起自己跟平泰公主說的那些話,補了一句:“你要是不忙的話,不如來我家,咱們可以下棋玩。”
戚小姐小時候是跟著她爹爹學過下棋的,可後來忙於生意,便把這功夫給落下了,她自己也是不怎麼喜歡在棋盤面前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的。
後來為了討好徐家兩個小娘子,又聽說徐四老爺是個喜歡下棋的,這才重新把小時候學棋的棋具找了出來,抓緊時間學了個過得去。
聽徐其容這麼說,戚小姐便笑道:“那也行,你先回去換衣裳……我回一趟屋,等下過來尋你。炒栗子味道不錯,又熱乎,我也給你帶一些。”
徐其容點了點頭:“那先謝謝你了。”
風雪這般大,這門口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徐其容說完這句,就帶著丫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