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也很過意不去。為表歉意,專程讓我來告訴你這個訊息。”孫秘書說,“畢竟您也知道,樊放和賀溫良不過是周清南手下的兩條狗,您這麼大個人物,折的面子,得從狗主人身上討回來才行。”
葉晉思索幾秒,又問:“周清南人在哪兒?”
孫秘書:“蘭貴。”
葉晉垂了眼皮,摩挲著戒指若有所思。
孫秘書又低聲續道:“在濱港,沒人動得了周清南,可是出了濱港,強龍難壓地頭蛇呀。”
片刻,葉晉心裡有了主意。
他轉眸看向孫秘書,又感到一絲不解,警惕道:“我和梅四少就打過幾次照面,也沒什麼交情。而且我們葉家和你們梅家之間可是死敵,他為什麼要幫我報仇?”
孫秘書笑著回答:“因為四少說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葉晉沉聲:“梅四想要周清南的命?”
“當然不是。”孫秘書上前幾步,傾身貼近葉晉耳側,溫和地說,“葉總,你應該也聽說了,現在咱們周先生身邊,有個小姑娘吧?”
周清南十幾歲進梅家,本該在校園的籃球場上追逐奔跑揮灑青春的年紀,他卻已經一腳跨進暗無天日的深淵。
無數次以命相搏,無數次死裡逃生,他一步一步接近樊正天,再踩著樊正天的屍體取而代之,成為梅鳳年手下的第一頭馬,回首過去,周清南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堅持到的現在。
那些燈紅酒綠虛與委蛇的夜晚,周清南厭煩到極點。
可是這條路那樣長,長得看不見盡頭,他像個苦行僧,沒有回頭路,只能咬牙苦撐步步向前。
本以為他這輩子命數已定,註定要在十八層地獄裡受盡磨礪。
卻不想,那個晚上,她像是一團火闖進他的生命,竟讓他在地獄深處窺見了一抹照入無間的天光。
從此,這枯草般死寂無望的人生,便終於多出了一丁點的樂趣與溫暖。‘
聊以慰藉。
上回看人喝酒出洋相是什麼時候?周清南有點兒記不清了。
周清南深陷泥潭沼澤,身邊龍蛇混雜,什麼樣的魚蝦敗類都有,酒品爛的人多得說不清。但如今,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已經極少有人敢在他面前酒後失言。
更別說,像這樣直接在他面前耍瘋撒野的了。
周清南依舊筆直看著程菲,薄唇微抿,目光暗沉。
夜已經深了,套房裡格外安靜,暖色的暗調光線滲進空氣,平添幾絲曖昧。
不多時。
周清南反手將邊几上的茶杯端起來,再一次送到程菲眼前,說:“把茶喝了,然後進臥室睡覺。”
他說話的語氣有些沉,聲音也既低又啞,強勢不容悖逆。之前是商量勸誡,這回直接就是個命令。
但醉酒牛犢不怕虎,這會兒的程菲可不怕他“黒幫大佬”的身份。
聞言,程菲只是略微歪了下腦袋,一雙亮晶晶的眼還是毫不避讓地跟周清南對望。
覺得有點兒奇怪。
他們兩個之間明明還隔了一段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