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殷切道:“小姑娘,別走啊!機場這邊的計程車不給你打表的!那些司機喊價害怕(嚇人)得很,你坐我的車,我真的不會坑你!”
見這位大嬸這麼執著,程菲反而來了點興趣。
她站定步子,轉頭看向中年婦人,問:“你的車在哪兒?”
一聽有戲,婦人眼睛噌噌放光,抬手就往路邊指了指:“那兒!”
程菲看過去。
一輛三輪蹦蹦車映入她視野,老得掉牙,不僅車身斑駁脫漆,連個能遮太陽遮雨的頂都沒有。
程菲對這座小城充滿了好奇,見狀非但沒覺得嫌棄,反而覺得很有意思。她笑起來,又問婦人:“繞著哈厝跑一圈,多少錢?”
“……啥?”婦人愣了下,“跑一圈?看你像外地來的,不住酒店啊?”
程菲:“你先說繞城一圈多少錢。”
婦人思索兩秒,比劃出兩根手指。
程菲沒說話,抓起行李箱的拉桿便朝路邊走去。
婦人見她一句話不說就走,以為她嫌貴,急了,忙顛顛地跟過去:“二十不行的話,十八嘛!可以商量!”
程菲還是不說話,徑自走到那輛蹦蹦旁邊,提起行李箱往坐墊左側一放,自己也上去,坐到了右側。
中年婦人大喜過望,趕緊取出厚手套戴上,一擰油門,連車帶人,慢悠悠地晃上了路。
車上行人往來,車輛也不少,隨處可聞摁喇叭的聲響。
路邊有推車的小販賣水果,成群吹牛皮。
街沿上有遛娃的寶媽,腦袋上纏著一塊大頭巾,高鼻深目異域長相,像是維族人……
程菲坐在三輪蹦蹦上,認真看著映入視野的一草一木點點滴滴,偶爾拿手機拍幾張照。
這時,騎車的中年阿姨沒忍住好奇心,問她:“姑娘,你哪兒來的呀?”
“濱港。”程菲說。
“濱港可是個大城市啊。”中年阿姨笑起來,“你來哈厝,是出差?”
程菲:“旅遊。”
中年阿姨詫異:“我們這兒就一座神女峰還可以看看,整個哈厝就拇指大點兒地方,有什麼好觀光的?”
“有人跟我說,神女峰有世上最美的雪景,我是慕名而來。”程菲說著,忽然又彎了彎唇,臉上漾開一抹悠遠平靜的笑,“順便,我想親眼看一看、親自走一走,那個人出生的地方。”
梅鳳年的公務機於週二下午落地中國亞城,當天晚上,一行人於亞城的i酒店下榻。
一夜很快過去。
次日,隨著夜幕低垂,寒鴉四起,成群結隊的蝙蝠烏壓壓從這座海濱城市的上方飛過,竟為繁華之都平添了幾絲森冷。
臨近港口處,高樓雲集,斑斕的霓虹燈在海面投落下五彩華光,幾艘遊輪停泊在港口,有中型有大型,碼頭的露天停車場上停滿豪車,名流薈萃,衣香鬢影。
放眼國內外,富商巨鱷們似乎都對遊輪情有獨鍾,彷彿手上沒幾艘價值大幾千萬的遊輪遊艇,就臉上無光,都不好意思在外面吹噓自己家財萬貫,是社會金字塔尖的人上人。
晚上七點多,一輛純黑色的賓利商務車徐徐從北環駛來,停在了碼頭處。
車門開啟,率先下來的是一個穿西裝的精英男子。他畢恭畢敬退至一旁,低頭抬胳膊,接著便見一隻乾瘦修長的手從裡面伸出來,捉住了精英男的手臂,藉以支撐自己。
梅鳳年的身體已經十分虛弱,走三步喘十步。
被助理攙扶著下車後,他拄著柺杖沉沉出氣,沒站幾秒鐘就招手要來輪椅,顫顫巍巍地坐下去。
海風撲面而來,氣味鹹溼,空氣黏膩。
見梅鳳年坐穩,助理便自覺繞行至輪椅後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