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的年輕人,紛紛從家裡走出來,天雖然很冷,這絲毫不能影響他們往外跑的熱情,外面的世界實在太精彩,依舊紅男綠女打扮入時走出來,把戲笑和青春的聲點,到處潑灑,沉寂的城市平添了許多生氣,滿街的煙火氣吸引著追趕潮流的年輕人,那邊舞場振奮人心的西洋打擊樂已經敲響,讓人熱血沸騰,象熱水一樣隨意潑散的漫妙舞姿,讓青春的世界旋轉起來,它召喚著感染著年輕人,舉手投足是靚麗的青春。
大約十分鐘,等走途的走得差不多時,在地上象陀螺旋轉著青春舞步的黃興忠,終於看見梁一紋姍姍來遲。
女孩子象楊樹婷婷玉立,烏黑的長髮,散如瀑布,綻放的笑容,象桃花盛開,大大丹鳳眼,汪著一泓清水,高聳的鼻子,性感柔潤雙唇,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一雙又大又圓的耳朵,厚重如一小張皺褶堆疊的餅,笑容象春花浪漫:“一直等著呢?”
“可不是?梁大小姐,請------!”他彎腰做了個跳舞的邀請動作,“請問:粱大小姐,今天,我們今天去哪家館子?淮揚菜,還是……?”
“我看還是不要那麼講究了,就我們倆,不用那麼鋪張浪費了!隨便整兩個菜就行了,吃不了,再說我就那麼點胃!每次都讓你塞得滿滿的!脹得難受,你熱情似火,我還不好意思不吃,有錢人的賞賜不要都不行!”
“No,No No!”他伸出右手食指,像鐘擺那樣搖晃,“請梁大小姐吃飯,怎麼能隨便呢?要分菜系,要不吃點川菜?”
“不要,太辣了,又麻又辣,受不了!”
“江南的?”
“太甜,吃不出味來!”
“走!”他把右胳膊折在她腰間。
“幹嘛?”梁一紋嚇了一跳。
“挎著我的胳膊!”
“不要!”梁驚呼,一臉紅雲。“你學壞了,你上過白玫瑰歌舞廳?也那樣了?”一臉火燒雲,“聽說朱克儉招個女徒弟,你是不是去了?”
“我沒有!我要是去,也是和你一起去,和你一起那樣!”
雨水羞羞答答滴著,不是天下的,而是簷滴的,樹梢甩的。風不算粗野,人就刻意咋咋呼呼。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你可以看看他們!沒餵過豬,可看過豬跑。”黃興忠一努嘴,可不是,在他們身邊不就有幾對年輕男女,旁若無人地把一隻胳膊交叉在對方胳膊上,這是因為旁邊有個上海舞師朱克儉,從遙遠的大上海,把華爾茲,丁字步這種可以摟著女人旋轉的東西,帶進了民智未開的西涼,那些衣食無憂的年輕的男男女女,就在這股西洋風薰陶下,先行時髦起來。窮人看他們是鄙夷罵不要臉,富人卻躍躍欲試,究竟是世風舊下,還是民風初開?好多人被妖魔化了。
朱克儉這個人本身就風流倜儻,身材一流,舞姿一流,每到這個時候,夥計把白玫瑰歌舞廳大門一拉,那激昂、跳躍的歌聲就象水庫裡的水,姿肆奔流,似乎把整個歌舞廳都搖晃起來,流光溢彩的滾燈,就旋轉走來,光怪陸離的光斑就搖曳起來,象一池春水搖晃起來,甜甜的、膩膩的,旋轉的歌聲飄出來,亢奮的男男女女,就從不同地方湧出來,紛紛走到那裡,許多男女由遠遠的看,到走近欣賞,最終放下一切,走近舞池,時間並不很長,他點燃這股腐化墮落之風,就象瘟疫一樣,迅速蔓延開來,由最初的十天一次,到現在每日必修,雖然還有好多人隔岸觀火,不代表心不神馳欲往。
“這不好吧?”梁一紋臉兒紅到脖子。
“習慣就好,來吧,讓我們丟掉那些陳腐破舊的理念吧!活出個嶄新的自我來!”西邊的天上,出現一抹不易覺察的桔子紅,淡淡的,一痕一縷,烏青的雲層,佔據著主流。
低著頭,任憑火熱的滾燙從臉燒到心上,象條遊動的蛇,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