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那人就睜開了眼睛。
說來那人也是命運多舛,瘟疫沒要了他的命,差點死在一句話上。要不是顧老醫術精湛,觀察入微,一條人命就沒了。
當時,他也是在場的。
汗顏,真是汗顏!
於藥年的腰脊緩緩彎曲,雙臂無力的垂下。
溫寧淡淡的掃了一眼無知的戰玉容,和若有所思的寶賢王,耐心的解釋著,“有些人傷重,脈跳會一點點減弱,直到消失,整個過程所需時間並不相同,一盞茶,半炷香,甚至三五日也是有的。所以,脈跳不能作為判斷人生死的唯一標準。”
寶賢王也想起了當年往事,確認溫寧所說絕非信口開河。
於藥年難以置信的審視著眼前這副弱不禁風的小身板,語氣裡夾雜著難以言說的沮喪,“郡主怎會知曉《脈論》?”
“許是我常年體弱的緣故吧,對藥理,脈論多了些瞭解,都說久病成醫,或許也正因如此。”她說的輕鬆,好像知曉脈論,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可是學醫是講究天賦和後天的勤懇努力,哪是一句輕飄飄的久病成醫就可以知曉這麼多的。
於藥年臉色因羞愧而漲紅,拱手道:“王爺,鄙人才疏學淺,有違主家信任,這就自請離去,告辭!”
寶賢王微微垂下頭,盤著掌中的兩珠翠玉,對於於藥年的妄斷,他確實感到有些失望。
平日裡,府裡的貴人生了病,都是請宮中的太醫前來診治,只有小毛病和府中下人們才會找府醫診治。
這些年他疏於管家,府中大小事務都是戰玉容和白管家在打理,他知曉府醫能力有限,但沒想到能力低得竟連一個生養在深閨裡的女子都不如,這樣的大夫留在府裡做什麼?
自請離去也好,全了彼此的臉面。
溫寧目送於藥年走出大門,直到身形消失在環廊下,這才偷偷鬆了一口氣。
專業的人走了,剩下的就按照之前的計劃見招拆招。
寶賢王換了一個姿勢坐著,“這婢女終究是病重了,還是要再請一位大夫來看看才是。”
“不急。”溫寧從懷裡掏出一個丹瓶,“女兒這裡有顧老開的藥,服下後便能醒過來。”
這丹瓶原被月尋搶了去,可誰讓他虛呢,就在剛才給他上裹簾的時候,溫寧又把它掉包回來了。
流青端來半盞水,把丹片放在水中化開,一點點喂月尋服下。
不消片刻,人悠悠轉醒。
因身體被纏裹著,被限制了行動,只能轉動著眼睛,聽別人說著。
有寶賢王夫婦在,他就是懊惱被捆綁,也不能隨意發脾氣。
只能乖乖的扮演小婢女!
“既然醒了,那便撤去這些裹簾吧!”寶賢王眉頭蹙著,有這麼多的布纏在上面,總讓他覺得那裡躺著一個死人。
寶賢王發了話,溫寧不再反駁,她朝月尋狡黠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