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由自主朝男孩身後看,那個男人抿著笑,雙手抱胸站在一叢剛剛打了苞兒,只開了兩三朵花兒的垂藤下,穿著普通的夾克和牛仔褲,看樣子是沒有任務,休假在外。
她立即收回眼,詢問弟弟關於父親的情況。
“爸啊,大概要到除夕前才能回來吧!不過我已經等不急了,嘻嘻!”
“知道!給你的書,就在我房間裡,自己去拿吧!”
“真的?姐,你都給我準備好了?”
“再囉嗦,我就收回了。”
“不不不,那……那我一個人,上去?”小小少年指了指頭上的方向,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其實,任蓮盈也知道。以前他們關係僵硬時,她的房間、她的東西、她的空間的一切一切,都是不準任何人碰一下下的,尤其是這個小屁孩兒。要是碰了的話,一定會鬧一頓家庭大革命。現在,她親口同意弟弟去自己房間,也代表著她是真的開始向弟弟敞開心扉了。也難怪少年人會這麼激動得小臉都紅得不行了,直摳腦袋。
屠崢一句話,陸連城飛也似地離開了。
離開時,還丟下了一顆小炸彈,“姐,我聽說你要跟崢哥訂婚了,恭喜你們呀!其實我一直一直一直以來,最喜歡的姐夫就是崢哥啦!”
顯然,這小子已經淪為少校同志的死忠粉兒了!
“臭小子,他給你罐了什麼迷湯,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哎,姐,以後我要做姐的護花使者的,所以我跟崢哥討了一套超棒的袁家拳法學。以後,在碧城,誰也別想欺負咱們!”
“哎,袁家拳?!”
任蓮盈揚手想捶,小少年已經跑遠了。
她回頭就瞪了屠崢一眼,“我說少校同志,你這樣私授家傳絕學,有沒有跟袁奶奶請示過啊!”
屠崢目光一閃,說,“以後都是自家人,沒什麼好請示的。”
“喂,你瞎說什麼呢!連城還是小孩子,你別胡亂誤導他。”
屠崢但笑不語。
任蓮盈被她看得有些尷尬,回頭就見小任奶奶不知何時,也已經離開了。她又瞪他一眼,回頭刨窩地,繼續種自己的藥草。
屠崢上前看了兩下,就拿過了她手上的小鏟子,按著間距,刨好了窩點兒將花籽撒了下去,動作熟練又很標準。種好之後,他突然拿出一塊男士手帕,和以前她醒過鼻涕的當然不是同一根了,讓她捂鼻子。自己去取了些肥,一窩一窩澆好了。
任蓮盈在一邊想要指點個啥,都覺得,說的全是廢話了。想當年,她學種藥草,他還手把手地教過他。他是袁家的外孫,袁家也是醫藥世家,這些知識技巧從不缺。缺的只是子孫後代是否願意跟著長輩們學這些飼弄花花草草、缺乏生產力價值的小事兒。
看著他輕車熟路地幹完一切,任蓮盈也不得不承認,難怪奶奶們喜歡他。這個男人看似性格不羈,從不喜歡墨守常規,其實粗中有細,剛中帶柔,進退得當,又不失濃濃的人情味兒。
“盈盈,你這眼神兒,是花草好看,還是看我看傻了?”
臉蛋突然被掐了一把,男人白白的大牙晃得任蓮盈一個機靈兒回神。
“喂,你少得瑟了。”她掩飾性地轉過身,將早稀釋好的蓮液灑水壺拿起,挨著澆了遍水,突然叫起來,“屠老崢,你剛才施了肥都沒洗手,就來掐我臉,你你你——”
暖室裡傳出熱鬧的笑鬧聲,小任奶奶看著笑眯了眼兒,回頭撞上自家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就抽了抽,見老爺子有意想去幹涉的樣子,連忙攥著人進屋說事兒。顧爺爺很是不滿,只能乾瞪眼。
……
鬧累了,兩人也沒立即回屋,在暖室的二樓觀景陽臺上坐下,一邊喝荼,一邊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