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垂得更低,不甘心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是東西?應該算吧?
那天,池老太爺用鉅額債務和她母親談條件,要她考慮是要用親生女兒往後幾年的幸福做為交換,還是想讓討債公司逼迫得家破人亡。
他說,只要答應讓她跟在他的孫子身邊,照顧守候他的孫子,不讓其他妄想進入池家的女人纏住他的孫子,直到他的孫子結婚或滿三十歲為止,等約定的期限屆滿,楚家欠池家的債務便可一筆勾消,而且池老太爺還會替楚家處理好其他的債權人,讓楚家從此不再遭受打擾。
可是,世界上真有那麼好的事嗎?
她和母親都知道不可能。
池老太爺說得很清楚,要她陪在眼前男人的身邊,無論用任何方法都要抓住他,至少別讓他和其他不清不楚的女人廝混。
另外,除了平日三餐和大小瑣事外,如果這男人有任何生理上的需要,她都得負責滿足,老人家說得非常明白,可是當時她和母親卻聽得臉色發白,完全說不出半句話。
一開始,母親還極力拒絕,死都不肯讓她為了家裡的債務做如此大的犧牲,因為若是答應這個要求,跟把女兒推進火坑賣身有什麼不同?
可是其實她和母親都心知肚明,池老太爺的提議和條件,對家裡岌岌可危的財務狀況是多麼大的誘惑與幫助。
如果逞強,硬撐著骨氣不答應,可能接下來她和母親就要開始面對日日上門叫囂的討債公司,還有三不五時就會接到的法院開庭通知。
因為父親遺留下來鉅額的債務,根本不是一直都在家裡當家庭主婦、從沒出去工作過的母親能負荷得了,先別說還清債務了,他們母子四人根本連將來要怎麼過下去都還不曉得。
她大不了不要念書,高中畢業就算了,可是弟妹的學費和一家人的生活費,卻還是要顧。
如果在這時候為了面子和骨氣逞強拒絕,日後走投無路、夜宿街頭時,也不會有人可憐他們。
還不如犧牲她一個人的幸福和自由,換得家中龐大債務的立即解決。
沒有多想,當下她咬牙截斷母親的拒絕,開口說自己願意。
就算要拿青春去陪一個男人,至少比日後面對龐大的債務坐困愁城,然後她被逼得下海賣身來得好。
如果真有一天會走到那一步,那麼她寧願現在就將自己賣給一個人,也好過落到日後雙臂千人枕的苦境。
賣了自己,就可以不必擔心債權人半夜上門討債,家裡外面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常常站著一堆看起來像混混的男子,攔路守門要他們快點還錢。
只要忍耐,就當是作了一個惡夢,然後等池老太爺口中的那個男人結婚或是滿三十歲,她就可以重得自由,從此再也不用和這段難堪的往事有牽連。
但是剛剛,當她聽到男人似曾相識的冰冷嗓音時,一顆心忽然驚跳一下,不敢置信這樣的場景竟會發生在她已經荒腔走板的人生裡。
池老太爺只跟她說他叫池天橫,其他的就沒有多說。
可是這男人的聲音,她記得!
他就是那個在池家和池老太爺大吵一架,然後摔門走人的男人!
僵硬的伸手壓住蕾絲白紗裙襬,這一刻,楚淨只覺得難堪,想轉身逃跑。
生命中第一個讓她心動,偶爾還會在夜深人靜時忍不住想起的陌生男人,竟然就是她往後要“賣身”的男人?
她已經不曉得該哭還是笑,只覺得僅存的自尊全在他開口說話的剎那支離破碎,她沒有臉再站在這男人面前,卻又無處可逃,不得不站在原地。
“東西呢?”看見她一直低頭,老半天沒動作,池天橫冰冷的開口。
“什麼?”她一時會意不過來,小臉驀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