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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北門河邊

不住天冷,疲乏了,陳梅梅喜歡這個識文斷字的小男人,凍僵的心。

男人幾乎在一夜之間就莊嚴成長起來,陳梅梅看上去粗糙的,但很好用,象件器皿,很快兩個陌生男女,因為不斷水乳交融,磨合成一家人,很多時候誰也離不開誰。從醉意朦朧中醒來,一雙鷹眼,看著一臉春色的陳梅梅,陳梅梅被他一雙纖細但很力的大手,抓住女人長年累月幹農活變得粗糙的手。

事後常有悔意,有一次酒醉罵自己墮落,白天忙於創業,晚上忙於墮落,而且樂此不倦。想到這,黃興忠舒暢嘆一口氣,這事雖過去了二十年,黃興忠經常想起這一幕,並且激動不已,也許母親是對的,是她親手把他嫁接在幸福樹上的,他和陳梅梅的幸福之樹,二十年經風歷雨,已經長成家的參天大樹,一晃二十年,就這樣過來了,一堆兒女已經長大成人。

母親已作古,但留給他的是太多這樣甜而不膩的回憶。眼下是他該以父母為榜樣,給兒女們張羅幸福了。“老鞏,我家天佑的事,你就多費些心,過了年,我來了,不會虧待你!”

鞏德仁跺跺腳,坐時間長了,腳有些麻了:“黃老闆,難道說今天你沒看清沈鎮長的態度?模稜兩可,分明是有些不想和你攀親家!”

“也不是,今天不是說這種事的場合!”

“他的女兒分明就是一匹烈馬!”

“老鞏,你還真的不懂,我兒子天佑過於文弱,需要這樣的人,來陰陽調和!”

“那女人是老虎!”車伕插一句:“她一不高興,下去就是一鞭子,打槍是個男人都遜色!女人野得很,一般人駕馭不了,所以已經過了18歲,還單著,沒人敢娶呀!”

黃興忠卻另有算盤:如何這樣的奇女子,真能嫁給天佑,將來看門護院的事就不會旁落他人,這些年他是一直想開了陳仲秋,但苦於沒有合適人選,一直忍而不發,實際上他已經不滿意這個人好些年了,仗著槍打得好,會些拳腳功夫,有時候喝些酒,說些逛話,從這些粗糙的話縫裡,黃興忠看到其人的野心,愛酒,酒後瘋得沒邊沒沿,還會對家裡的女下人動手動腳,並且罵罵咧咧:“沒有老子護著你們,你們一個個早死球了!我捨命保你們命,怎麼?還不能享受你們一下?”眼裡閃動著狼才有的飢渴的綠光,這樣刺耳類似的話,聽得黃興忠心驚肉跳。

天完全黑下來了,雪下得無休無止。

鞏德仁把頭伸到外面:“這天到底是黑了還是沒黑?”狗皮帽子大圍巾,只有兩隻眼露在外頭。

黃興忠掏出懷錶,把布簾撩起:“喲,快到七點半了!”

“沒事,要不是喝點兒酒,這寒冷也抗不住呀?師傅,你怎樣?能不能行?”

“習慣了,我沒事!”能忍自摳,是下層人抵禦自然災害的法寶,就象一根朽木,內心的瓤子堅硬如鐵,外皮可以被歲月風雨侵蝕成渣渣,摔一下,成坨成坨掉下來,腳隨便搓一下,碎成齏粉,凌落成泥變成泥。

“你兒子怎麼樣?”黃興忠突然問鞏德仁。

“嬌生慣養,溫室養大的孩子,由於從小沒有了媽,和石榴從小就不對付,所以養廢了,要是他能象其中的一個孩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鞏震山也小二十歲了,管不過來了!”鞏德仁很沮喪,“以前,我總以為樹大可以自直,看來我錯了,徹底錯了,現在他已經十九歲了,正處在叛逆期,一想到這,就鑽心地疼,錢再多,有什麼用?在這上面,你是我的榜樣!”

“別誇我了,我也慚愧得很,從小到大,我都沒怎麼管過他們,全是陳梅梅一個人在操持,好女人旺三代呀,我媽沒去世前,經常說:以前我不以為然,現在我倒是佩服老太太有眼力見,她是如何在急促的情況下,從芸芸眾生之中,把她挑出來的,我父親是凶死,我一個學生娃,又懂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