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說道,手已搭在寡月的手上,用力一撐便要起身下榻。
寡月急忙道:“我扶你去。”
顧九咬牙點頭,人已被寡月攙扶著下了樓。
等顧九進了茅房才發現自己月事來了,雖是推遲了些兒,正因為日子總是錯亂,所以顧九才不知道怎麼處理她的月事,又不能讓旁人發現她是女子。
她扶著門出去的時候還瞧見寡月站在門口,驀地她紅了臉。
見顧九這麼快出來,寡月緊張地問道:“還好嗎?”
說著人已上前來扶她,顧九駭了一下,收回手。
“髒……”她說道撐著身體向前走去,她知曉他輕微潔癖,便刻意避開。
她走了數步,便覺得臂膀一緊,手臂已被那人擒住。
他扶著她走進樓裡,紫砂將將站在樓道口,寡月同紫砂吩咐了一句什麼,便送著顧九上樓。
等顧九將回房坐下,就見紫砂和小易各提著兩桶子的熱水上了二樓。
熱水被倒在了,屏風後的木桶裡頭,紫砂和小易退下後,又見小易提了兩桶冷水上來。
寡月見顧九在櫃子裡頭找了一套乾淨的褻衣褻褲,又似乎是在某個盒子裡頭拿出一個什麼。
寡月眼尖瞧清楚了拿東西,紅了臉,見顧九踮起腳將那盒子裡頭的東西檢查了一番,只找出了一個,眉頭一皺,去了屏風後。
寡月忙走到櫃子那處,尋了尋,很快便尋到了針線,又找到了櫃子中層未用的棉花和布,將東西放到榻上,便細細的開始縫了起來。
他邊縫,心中更是酸澀,想了很多,九兒身子不好,初來月事的時候又損了身子,便是來一次痛一次,也不知是幾時才得好,趕明日了有時間去問問哪個資歷老的大夫。
沒一會兒他便縫好了一個,那時候他第一次做的時候,沒有意識到這線頭應該是要埋在裡頭的,後來他竟是自行領悟,將這些線頭都埋在了裡頭,他很小的時候殷叔便教他縫縫補補,所以針線他談不上精,到底是會的。
一口做了十幾個,耳邊撩撥著他神經的“嘩嘩”聲漸漸淺去,末了,那女子穿上一身褻衣,披著一件長褙子,走了出來。
顧九面色慘白,只覺得自己腿一動,就是一湧而出,讓她心頭一駭。
顧九走到床榻,瞧著那人還沒有走,目光又落在他手邊疊起的一摞月事帶上……。
“寡月……”顧九喚了一聲,心中不是沒有感動的,這個少年,總是在不經意間,在最細微之處,打動她……
他解她風情,免她苦,免她驚,免她無枝可依……
“寡月……”
忽地她蹲在他的身前,柔柔一喚,臂膀摟住床榻上側坐的那人的腰肢,她將臉擱在那人懷中,她想若是如此一世,她不會厭煩,她不會乏味,一日比一日更有味道,有些人是飲料,有些人是茶水,值得回味的是或濃或淡,經久不散的茶香……
寡月因她片刻的依賴,心頭變得異常柔軟……他棄了手中的針線,擱在了老遠的位置,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回應起顧九片刻的依賴。
他承認每個男人都有強權的一面,面對心頭白鴿的忽冷忽熱、若即若離,有的人會選擇折去白鴿的翅膀,或者將它關在籠子裡;而他,會傷心會難過,卻不會阻攔她自由的飛。
溫柔的手撫上顧九的頭髮,婆娑著,許久,他才沙啞道:“九兒……彆著涼了……”
顧九不想放開,她其實不想這麼累的,可是人生逼迫著她不得不如此,奈何那些人如狼似虎,逼得她與陰寡月寸步難行。強大,有太多的逼不得已……她也能理解,許多年前陰寡月的感受,說到底,她遇見他的時候,他不過是一個未滿十六歲的少年罷了,卻一個人揹負著那麼多,滅族之痛,羞辱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