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樣東西。寡月心知,夜帝不願說出國璽的下落,便是惘然,登基少不了玉璽,如今也只是找到了卿夜闕的私章,而沒有瞧見國璽,卿夜闕防範意識不差,這國璽也一定是事先就藏好了的。
寡月不答話,隨著夜風進殿。
那青年像是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一般躺在床榻上,見他二人來了,凝了一眼,低垂下眉眼。他心知夜風不讓他死了的原因,有折磨他,還有……國璽。
夜風凝視著卿夜闕,沒有開口,而是緩緩地伸手朝懷中探去……
明黃的布帛落入眾人眼中,是先帝聖旨,傳位於孤子卿夜闌的聖詔。
“你沒有想到我還有這個吧?你沒有想到我父垂危還寫了這個吧?你囚禁我與母妃的時候,找遍了青鸞殿也沒有找到,很想知道為什麼吧?它,不在宮裡!我父皇識破了你的計謀,只恨臨終前未能除你,怎料你這豺狼捷足先登,換我父皇母妃先赴了黃泉!”
夜風收好那明黃的布帛,緩緩地朝卿夜闕走去,目裡的憤恨褪去了些兒,一轉用極其悲憫的目光凝視著榻上青年,他冷笑了聲,緩緩開口道:“卿夜闕,我可憐你……”
那榻上的青年身子猛地一震,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來,他的確很是可憐,算計了一生,什麼都沒有得到,還失去了自己立誓想要呵護一生的愛人……
沒有了,一切俱無……
“你是尺素唯一的孩子……”即便不是他的。
“你若想要,朕給你……”都給你……
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十五年,十五年寒來暑往,早已厭倦了。
“只是……答應我……”他氣若游絲的說道。
夜風眉眼含笑,冷聲道:“你還有資格同我講條件嗎?”
讓他答應他什麼?簡直是笑話!他卿夜闕不配和他講條件!
卿夜闕兀自地搖頭,兀自地說著:“饒我三子一命,他們是無辜的……”
夜風眉頭皺了一瞬,轉身凝向青年道:“別在我面前假慈悲!你當年殺害你叔父與手足的時候是怎麼想的?有沒有想辰王、漢王、齊王、他們都是無辜的!還有舞文弄墨的臨安王一家子,他們就不無辜嗎?”
榻上的青年冷笑三聲道:“卿夜闌,現在國璽在我手中,沒有我你得不到,我若不說你一輩子別想得到!”
夜風恨得牙癢,什麼國璽,什麼皇位,那壓根不屬於卿夜闕,他在得意什麼?他還有資格同他講條件嗎?
夜風正想開口,寡月上前一把拉住他,夜帝可恨又可悲,可他們不能亂了分寸。國璽,的確少不得,而且只能從夜帝口中得知。
“我們答應你,太子、璃王、三皇子我們都不動。”陰寡月沉聲說道。
他一出聲,夜帝就偏頭望向他,見這少年白衣勝雪,他這才瞧清他的容貌,與卿夜闌相像,卻多了幾分修竹俊逸之氣,比卿夜闌更像……
卿夜闕眸光一寒,凝視著寡月冷聲道:“你的話可信嗎?”他的意思是裡這裡能做主的是卿夜闌吧?
“夜帝我可以保你三子不死,還享受爵位封邑……”寡月沉聲重複道,被他攔下的夜風神情鬆動,也未說一句,顯然是預設的態度。
卿夜闕一瞬懂了,卿夜闌不反對是贊同這個少年的……
榻上人眉頭猛地一皺,凝著寡月道:“你是誰?”
他話音將落,夜風大笑了三聲,他小力的避開寡月,凝著卿夜闕道:“他是誰?我來告訴你吧,陰驛梅的兒子陰氏寡月,你放在長安城外自生自滅,最後還使伎置他於死地的那個藥罐子!”
“轟”的一聲巨響,似一聲春雷,又似一聲轟炸,在青年腦海裡生生砸下一個血窟窿……
“你答應我父母還有文帝的最後的一個願望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