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裡,華燈初上,長安的街市燈火通明,各式的燈籠高高掛起。
城南沈巷宅院裡,屋內靜靜大坐的少年睜開惺忪的睡眼望了眼窗外天色,落目一片漆黑,他移動著輪椅,輕輕推開房門,就瞧見青衣依舊守在門外,似乎是半日不曾離開,卿泓凝著他,微愣了片刻,他淺淺一笑,遞與他一封信箋。
“將這個帶給三兒。”
此刻少年的臉上寫滿了寵溺,青衣心下溫暖,當即收了通道:“三皇子收到信一定會高興的。”他知道三皇子雖性情乖張,卻是最喜歡最敬重主子。
卿泓不住璃王府,常年住在此處外宅,璃王府內的璃王不是他,三兒還小,還未及遷出皇宮的年齡。想起三兒他心中頓覺溫暖,只要三兒還在,他要拼盡全力的保護三兒,也是為了給三兒鋪路。
水藍色衣衫的少年一瞬垂首,烏黑的眼眸凝著自己的雙腿,求醫無數年無果,連自己都將很大的精力放在醫術上,都不知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可以治好。少年時他可以等上十年,可是再過十年,或者二十年……他等不及了,也不容許他再等了。
扶手上蒼白的手捏握成拳,無論怎樣,他都竭盡全力。
寡月一行次日傍晚時分裝好行囊便坐上了馬車,踏上去薛營的路。周衙役趕著馬車,顧九照顧著寡月。
只是心思如塵如他陰寡月,不難對周衙役此般大度,此般縱容他們產生懷疑。願意讓顧九上路,不一定全是顧九逗人喜歡,哥哥前哥哥後的喊,願意接納他一個獲罪的學子,不全是因自己,這其中似乎有些微妙了。
馬車上顧九跪坐在他身旁,問起昨日夫人事,她依舊很好奇他為何會脫口而出他名:靳弦。為何是姓靳?又為何不姓顧?或者說他是周大哥的小弟,姓周也可以啊?為何獨獨姓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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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會砸的二卿心痛。謝謝月票和花花,我都有看到,謝謝。最近天氣轉涼大家別搞感冒了。文要迎來一個小之後是大,近期幾章有點慢熱,明天之後就不會了。)
☆、051、小寡月,小美人(求收)
聽她問完,少年微愣,隨即淡淡的笑道:“我孃親姓靳。”
顧九滯了一下,才意識到這人初次對她提及他生母竟是透過他孃親的姓氏。
“可是為什麼叫靳弦呢?為什麼取個‘弦’字?”少女眨巴著清澈的大眼望著他問道。
寡月凝著她沉默片刻後,柔聲道:“我生於臘月初九,正是上弦月之時,那時我殷叔給我取名‘弦’,可我孃親賜我一個‘寡’字,說我生來克父克母更剋死了我哥。”
顧九愣了一下,原是因他生於上弦月夜,只是……
“你哥?”顧九猛然反應過來,望著他問道。
陰寡月搖搖頭,不厭其煩的柔聲解釋道:“我也不知,我一出生親人都沒了,就算有哥也定是我出生時死了,其實殷叔也不解孃親死時為什麼這般說……”
“嗯?”顧九偏頭望向他,“什麼意思?”
一陣冷風吹拂而過,頓感一絲涼意,他伸手將顧九的衣衫攏了攏,望著她笑道:“我父親死時就我一個遺腹子,還蹲在我孃親肚子裡,我也不知我娘那句何解?”
“哦……”顧九“哦”了一聲就沒下文了,她不是一個愛問過往的女子,從她來這個時代,也沒刨根問底地問過寡月他的過往。女人不能好奇,好奇的女人很容易被傷,若是再問出個青梅竹馬,膈應著的就不知是誰了……
寡月見他不說話了,服了今日最後一道藥,拿起一旁竹園醫館裡弄來的書冊。
這書冊也是無意間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