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賣聲,還有這裡隆隆的車馬聲,也看慣了這門口老李子樹四時不同的風景……
洛浮生一瞥一臉失神的楊水心,對身後的冷星道:“給楊小姐拿包袱。”
“不了。”楊水心淡淡的道,“我跟你走。”
一身紫衣在這初夏時節顯得格外美麗,她方從一品樓走出。紫砂便從一旁圍觀的人中上前,他淡淡道:“楊姑娘這是我們坊新產的桑葚酒,爺命我來送給姑娘。”
楊水心愣了一瞬,看著紫砂從錦盒中拿出一個白瓷瓶,她接過。
紫砂作了揖:“姑娘好走。”
“你給我帶話給她……”楊水心喚住了紫砂,她早在顧九第一次進她的天字一號房的時候就知曉顧九是女子,在姚府華衣閣開業那日,當顧九望著那個白衣公子的時候,她更加確定了顧九是女子。可是她一直沒有拆穿,她羨慕顧九,顧九身為女子,能做著自己喜歡的事,與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她卻不能。
她遊離的目望了一眼一旁的老李子樹,午後的陽光在地上灑下一樹的斑駁光影,偶有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
紫砂低著頭,等了許久,才聽到她說道:
“要她自由自在的活著……”她勾唇,抬眼看了一眼蔚藍的天際,愁雲散去,雙眼又復清明,每一種姿態,都是人生。
紫砂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作揖離去。
洛浮生看著楊水心突然多了些許深意,他劍眉微蹙,似是一瞬又從她身上看到了顧九的影子。
大雍楊國公嫡長孫女被洛少將軍接回府邸的事情,在軒城傳開了。
這時候人們又紛紛議論起來。
這話立馬傳到了姚元長的耳朵裡,姚元長一瞬就明白了,竟是手一掀就將高几給掀了。
姚元長也不過三十多歲,正值盛年,掀一張高几的力氣確實是有的。
這明眼人一看便知洛家的是如何想的,有了楊國公嫡長孫女就不要姚家的女兒了,再怎麼楊家是大雍四大國公之一,而姚家世代為商。
洛戰楓便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當年有顧氏,而今就會有姚氏!
想到這裡姚元長打了一個寒顫。
他冷著臉盯著立在一旁數人中最前頭的姚思珩。
“廢物!你有沒有個能力將楊水心弄到手!”
姚思珩臉黑了一瞬又立馬紅了,心中酸澀更甚幾許,他在這個家裡就是任他打罵與羞辱的,可憐他連那個楊水心都沒有聽過,或者他在他眼中就是要做無恥小人來為他謀取利益的嗎?
姚思珩咬著唇默不作聲。
一個茶杯摔在他的腳下,他素白的鞋子上沾滿了茶渣。
“嘭”的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他腿上猛地一痛,“騰”的一聲跪在了那瓷屑上。
“唔——”姚思珩一聲呼痛,白色的袍子就沾滿了血色。
“少爺!”他身後的小廝落日要去扶,卻被姚元長一腳踹了開。
“廢物!一個個都是廢物!姚家的霜華緞進了三年都沒進京城,洛浮生正想著撇開我們顧家呢!這麼好的機會,楊國公的嫡長孫女來江南,不管怎樣你都要將她弄到手!”姚元長邊踢邊罵,“你不是會花天酒地嗎?你不是很會玩嗎?你倒是去啊!”
姚思珩低著頭一聲不吭。
“少爺……少爺……”一旁站著的數人都不敢上前,除了落日一直在一旁為姚思珩擋著幾腳。
姚元長踢累了,便收了腳,冷哼了一聲帶著幾個管賬的離開了。
等人走後,落日再上前扶自家少爺。
姚思珩全身虛軟的躺在那裡。
“少爺,少爺你沒有事吧……”落日背起姚思珩就往少爺的院子裡走。
將將走出就撞到了一個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