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道:“原是這樣啊,這不你不是知道了嗎?”
“可是,我什麼也沒有給姑娘準備。”衛箕繼續道。
“……”顧九說不出安慰人的話,撓著腦袋道,“你這不幫著公子給我下了面嗎?”
顧九望向寡月,見鍋裡的面燙熟了,忙笑道:“好了,快把碗給你主子遞去,這生辰什麼的也沒啥的。”
衛箕笑著抹了眼淚,走到灶邊將碗遞與寡月,一碗長壽麵就成了。
一碗麵放在顧九面前,衛箕出了廚房。
昏黃的燈影下,那人就坐在她的對面,離著她那麼近那麼近,顧九能清楚的看到他煽動的睫羽,還有眼底深藍色的沉鬱。
她拿起筷子,夾起一隻青菜,吃了下去。
“要吃完。”白衣少年柔聲道,似乎是受不了這廚房裡的烏煙瘴氣,他還是不可避免的咳嗽一聲。
“嗯。”顧九點頭道,開始埋首苦吃,她做的她定是會吃的。
一晃已是二月了,南方的戰事無果,攻打尉遲廷老巢竟足足打了三月,戰事拖得越久對大雍愈是不利,夜帝派去的兵馬也是有去無回。
二月初的時候,科舉恢復的訊息也傳至大雍上下,新一批的科舉複雜的官員名單已在草擬之中,只是還未傳來到底是何時再度開考。
只是無論是何時開考,寡月已做好緊張的備考。
他讀書力考功名,她掙錢養家餬口,寧靜卻又匆忙的生活有條不紊的繼續著。
二月,江南。渡口城郭,馬蹄聲急,桃花溪畔,春色旖旎,晚梅與桃花齊綻。
女子一身白衣,她帶著斗笠,斗笠上垂下一圈白紗,遮住她嬌羞的面。
她方走過籬笆欄盡頭的墳冢,那墳前插滿了梅枝,有從年前就插滿現今枯萎了的早梅,也有才呈上的晚梅。
白衣的少年跟在她的身後,二月初,桃花已開至荼蘼。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哈哈……”
身旁傳來少女爽朗的笑,少年的臉卻是一瞬慘白。
“九兒……”他痴傻地喚了一身,情難自禁的握住顧九的一隻臂膀。
顧九怔動了一下,凝著他發白的臉,方意識到自己方才似乎又說錯了什麼。
她隔著白紗朝他笑了笑道:“既然寡月不喜這首,那便換成: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喚酒錢……”
寡月怔了下,唇角微微揚起,傻愣了片刻,卻是開口溫濡道:“不……”
這下連顧九也愣住了,他握著她臂膀的手鬆開。
“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他一臉沉靜,午後的陽光打在他的臉頰上,襯出一層薄薄的紅暈。
顧九凝起眉,懵懂的凝著寡月,卻又在一瞬之間也緋紅了臉頰。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她的確是他的新婦,卻不知能否成為他心中亙古的灼灼其華……
她深吸一口氣,提著竹籃跑開了些。
寡月怔了片刻,接著未曾多想,隨著她的步伐,追了上去。他心中卻是酸楚糾結更甚了些,忽地覺得自己和那些花言巧語的公子哥無甚區別。
他如同影子一般的跟在她的身後,她走過桃樹將那些將落的花瓣摘下,放入竹藍內。他跟在她身後一聲不吭……
當她走過,有桃枝將要絆住她的斗笠時候他便伸手將那枝椏移開些。
他們的相處寂靜、無聲卻又和諧,遠遠觀望的衛箕衛簿都不敢上前去打擾。
春日的暖陽曬得人發暖,那四隻小兔子早已長成了大兔子,在桃花溪畔的青草地旁細細的吃著青草。
她採摘完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