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黃的繩子,那聖旨只明黃帛書一卷,他遞與卿沂。
卿沂接過,匆匆閱畢,神情陡變,驚喜只是在心內交錯著,他面上神情大駭,這聖旨於他不知是禍還是福?他如是想到。
寡月率先跪地,隨即他身後的高鄴也跪地。
“寧王已接旨,臣當誓死匡扶新帝,助我大雍千秋百代,萬世長存……”
卿沂只覺得有些不真實,恍然間他似乎憶起那一日,二月初九,他哥哥的冠禮……
那時候陽光正好,春風正暖,那時候他溫柔的兄長還在同他淺淺淡淡的笑,那時候那帝王領著他去親自問話,他健談無比,他睿智英明……卿沂只覺得日子就要這麼一天天的過去的,他不在想別的,他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寧王,為什麼短短數月物是人非……
誰人不愛權利頂端?只是那權術之地,他在這年少之時踏足,當真能做到不忘初心嗎?
許久,那少年只道了一句:“先生,我都聽你的……”
寡月心中一動,卻又不禁暗自皺眉,卿沂對他的信任很深,但他也明白物極必反的道理,只怕將來這會被有心人利用,拿來大做文章。
“臣謝主上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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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蜀地逗留了三日,一方面寡月加派人手尋卿灝晉侯下落,一方面暗中聯絡當地官員……即便是繁忙他也不會忘記給顧九的書信。
他落榻之處不定,便也沒有要顧九回信,至於長安今時發生的事情他多半是不知的。如此又過了幾日,三月十二的時候,寡月一行喬裝打扮來到蜀地的一個鎮子上,他一身灰衣,頭戴斗笠,走過街市,高鄴走到一茶肆前將手中的畫布揚了揚,同茶肆門口的小二道:“有沒有見過畫上這幾人?”
那小廝瞅了瞅,撓撓頭只道是沒有。
高鄴回來朝寡月抱拳道:“主子,這已經是蜀地入西涼必經之處的最後一個鎮子了,前一段時間我帶人匆匆查過。”
寡月點點頭,他朝茶肆內走去,柔聲道:“趕了這麼久的路,都進來喝口茶吧。”
眾人隨著寡月進來,他們就坐在茶樓正對著大門的地方,寡月坐上座,面向大門。
那茶樓小二哥忙上前來招呼,寡月鳳目打量著外頭的街道,茶肆對面是一家中藥鋪子,從鋪子大門望進去可見一排藥櫃,藥櫃前是一個老師父帶著一個小徒弟,有幾個抓藥的人。
寡月眉頭一皺,這時候小二哥忙跟著上了茶。
寡月沒有用茶,似乎是在想些別的什麼,高鄴對這個沉默寡言的主子早已習慣,大口大口的用茶,他可是渴極了。
正當這時候寡月視線裡出現一個人,那人看著婦人打扮,匆匆進了對街的藥房。
寡月眉頭一動,注意到了,這婦人怎麼看著有些兒眼熟呢?
寡月想了想,後來豁然開朗,不禁唇角一勾:這人有些兒像年輕時候的林家嬸子……少年時候的林家叔嬸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的。
這林家嬸子本姓許,嫁了林家鄉里人都喚她林嬸。
他記得林嬸子沒有生女兒的啊?他不自覺的笑了笑,什麼女兒啊,就算林嬸子後來有了女兒也不該這麼大了啊……
再說了這大千世界看著像的多得去了,前幾日他在巴山路遇一個農夫,遠遠的看著背影還有些兒像柳汀呢……
可後來上前去仔細一瞧,原來不是,苦得他白高興了一場。
他沒久看,低頭小飲,再抬頭的時候卻見那藥房裡頭的年輕小哥追了出來,在大街上喊:“那夫人,還沒找您前呢!”
寡月頓時抬頭,只見那小哥在街上抱怨了一句:“怎麼一溜煙的就沒了影子!這十兩銀子可以買二十來副藥的,才包好十副藥就拿著走了!真是怪事!”
這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