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
他這個時候只能想到他的九兒要走了,要離開他了……
他不許,他不許,他已經是她的人了,她也是他的女人了,為什麼,還要離開他?
寡月隨著馬車奔跑了許久,他不知自己在執著什麼,只想追上九兒,這一別,他沒有勇氣再面對今後沒有她的冰冷世界……
“九兒……”
他氤氳的眼凝著馬車遠去的地方……
再也沒有那麼一個人,心疼他的心疼;再也沒有那麼一個人,默默的守護在他的身旁;也再也沒有一個人,值得他守護了嗎?
他發瘋了似的奔跑著,“騰”的一下,摔倒在草地裡。
他的目望著遠去的馬車……
他聽到有人在唱那首大雍北地士兵的戰歌。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君於長戈,緣胡不歸?
胡不歸,妾一心待你回。
胡不歸,妾一心待你回——
為什麼,要走的如此匆忙,現在,還是深夜,就不能,再等等……
夜風將斗篷披在寡月身上。
“回營吧,她已經走遠了……”夜風輕嘆了一句,不再多說什麼,扶起他。
許久,少年將頭地埋進冬季的枯草之中。
時間仿若靜止了一般……
他想了許多,昨夜種種,往昔種種。
她吻了他,不是嗎?
她是愛他的,若是不愛,她為何將自己交與他,為何要吻他,為何要對他笑?
她是愛他的,他深信!
九兒,你不是不敢面對,你不是在逃避,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腦海裡閃過一個黑影,那個黑袍墨髮容顏絕美的男子……
他眸光陰鷙,一瞬從地上爬起,衝進了營帳。
夜風不解地蹙眉,他跟了進去。
只見陰寡月取來自己的包袱,開啟包袱取出一些東西來。
夜風在火爐裡又放入許多的焦炭,他看著寡月從包袱裡取出翰林院發的稿紙,筆墨紙硯都被他拿出來,平整地放到了外面,夜風看了數眼,沒有多說什麼。
他知道,陰寡月是放不下那個女人的。
他突然在想,自己的堅持是不是錯了,陰寡月是陰氏遺孤,從前朝乃至大雍,陰氏是中原頂級的世族,人丁稀薄卻是人才濟濟,將軍、相國、士大夫、乃至女子皇后、妃嬪、女官……陰氏子嗣雖少,卻史書留名,誰不是生榮死哀。
他日後成事,陰氏的舊案是一定要翻的,所以,他要選一個能配得上陰寡月的女人。昔年他想,只要是乾淨的女人,能照顧他就好,可是,顧九既然配不上寡月了,便可以捨棄。
夜風將火爐燒旺了些後,離去。
寡月將這幾日的事情全全記錄下來,又寫了一封請辭。
這時候,營帳外走進一個士兵。
本是沉默專注著揮墨的寡月,感受到來人已站在自己身前許久,他不禁揚眼,看了一眼來人。
來人一張平凡的臉上似有冰霜,好似在外頭已站了許久,他溫和的眸子凝著寡月,目光卻是堅毅。
“我叫阿羽。”
他沉聲說道,上前一步,竟是抓住寡月的一隻手。
“我可以帶你去找小九。”他說道,大力的將寡月扯起來。
他已經尋了顧九許多天了,終於在無意間瞧見顧九進了這座營帳,於是乎,他便是每日都會空出時間守著這個營帳,他得知顧九沒有危險,而是被派來照顧這個男人,便也安心了。
寡月隨著他的大力的拉起起身。他能猜到,這個男人所說的小九是誰,只是他為什麼認識顧九?
“你是誰?”寡月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