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門口,見方錚正負著手含笑望著他們,方錚身旁還站著兩位殺氣騰騰的將軍,其中一個赫然是龍武軍的馮仇刀。殿門兩旁站滿了彪悍肅然計程車兵,不少士兵身上臉上還帶著斑斑血跡,整個場面的氣氛顯得陰森恐怖,濃郁的殺氣充斥著皇宮大殿。
大臣們心中俱皆一驚,今日這場早朝,不知有多少同僚會被送上斷頭臺。那些依附潘黨的大臣此時已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甚至有的直接便嚇得癱軟在地上,渾身直抽抽。
方錚如往常般迎上前去,滿臉堆著和善的笑容:“哎呀,各位大人,好久不見,昨兒晚上睡得還香吧?真羨慕你們呀……”
大臣們面面相覷,心中苦笑不已,睡得香?昨晚叛軍入城,滿城放火,肆意屠戮百姓,到處都是喊殺聲,慘叫聲。這些官員們坐在家中惶惶不安,生怕叛軍衝入自己府裡,將自己滿門屠滅,驚恐害怕的心情煎熬下,他們一夜都沒敢閤眼。現在這個毛頭小子居然問自己睡得香不香……他會說人話嗎?
“咦?魏大人,你沒睡好嗎?有黑眼圈哦……雖然您年紀大了,可也得注意形象呀,您可是風流陣裡的急先鋒,有黑眼圈可就不招大姑娘小媳婦兒喜歡了……”
朝臣之中,方錚跟兵部尚書魏承德還算關係尚好,畢竟二人在跟突厥使者談判時合作過,彼此印象都不差。
魏承德沒好氣的哼了哼,翻了個白眼道:“方大人,休得拿老夫開涮,老夫堂堂正正,什麼風流陣裡的急先鋒,你可別亂說……”
魏承德一直與潘黨針鋒相對,潘黨倒臺,就數他最高興,所以他現在的心情很不錯。
“哎呀,魏大人,您就別謙虛了,咱倆誰跟誰呀,牡丹樓的依依小姐託我給您帶個好呢,她說您老好久沒去看她了……”
“她怎會託你帶話……”
“路過,下官純粹是路過,真的!我跟依依小姐之間純潔得像張白紙,您人老心不老,青樓裡的常青樹,下官哪有膽子與您做情敵呢……”
“哼!”
方錚嬉皮笑臉一陣插科打諢,將空氣中的緊張氣氛稍微緩解了一些。
此時已是巳時,一名小黃門急步從西宮門外跑了進來,大聲喝道:“皇上早朝,百官列隊——”
群臣肅然,自覺的按品級官階排好佇列,靜靜分立在殿門兩側。
正在清掃殿前廣場計程車兵們紛紛停下手,跪在了滿地的血水裡。
未多時,身著五爪金龍黃袍,頭戴翼龍冠,滿面沉肅威嚴的皇上在宮門口下了龍輦,雙目平視,對廣場上滿地的叛軍屍體視而不見,雙腳踏著殷紅稠粘的血水,一步一步走向金鑾殿。他的身後留下了一個個若有若無的血紅的腳印,輕輕的腳步聲,如同法場殺頭之前的鼓點,一下一下的敲擊在眾人心上。
很快皇上便已踏上金鑾殿前的玉石臺階,小黃門在皇上身後高喝道:“皇上上殿,百官朝拜——”
群臣頓時跪拜下去,看著皇上沾著血水的腳印一步步印在金鑾殿地上鋪的金磚上,不少官員面色更加蒼白,如同末日一般,渾身顫慄。
直到皇上在龍椅上坐定,群臣這才山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回皇上沒說“眾卿平身”,而是直接朝身旁的小黃門點頭示意。
小黃門立即往前站了一步,緩緩展開手中的黃絹,大聲道:“一等忠勇伯,右散騎常侍,兼駙馬都尉方錚,上前跪拜聽封——”
正打算倚著柱子睡一覺的方錚聞言嘆了口氣,潘黨都還沒抓,你急著封什麼功臣啊,不知這回皇上又會給我升個什麼官兒……
“微臣方錚恭聽聖旨——”方錚站起身,站到了大殿正中,又朝前走了幾步,跪拜高聲道。
“詔曰:華朝建武十二年十月十五晚,潘逆文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