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僕役地位極高,每位皇子身邊自小陪伴的雄性僕役,都是親信,大貂寺洛塵谷就是皇上龍潛時的管事內監。
“今夜你們中一人住在碧屋小間,另一人便先住在西廂吧。”應雪橋說完回頭一看,眼中微現笑意,原來沈聽河後退一步,將希奇顯了出來。希奇面紅耳赤,又不敢辯駁。“這間廂房從此便屬於你們二人,這是鑰匙。〞應雪橋將鑰匙交到沈聽河手裡,碧屋中已走出一箇中年雄性。
“見過白管事。”二人同時開口,白逢年盯著二人看了半刻,才輕哼一聲:“且跟我來。”
羽歌夜不是一個奢靡的人,從不喜歡窮奢奇巧的東西。但由儉入奢易,他貴為鳳君嫡出四皇子,吃穿用度真正是貴而不顯,華而不炫。乍一進碧屋,看不見任何奢華裝飾,素雅之氣讓人難以相信這是一個十一歲孩子的房間。但細細看去,滿屋傢俱雖然樸素無華,卻都是採自洛蒙山脈的百年銀絲楠。正中牆上掛著一卷畫,乃是山川星河,明月大江,兩側題著“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畫是“寸筆江山”張慶湍,字是“鋒毫醉墨”草聖王旭川,可見氣象。畫下桌上放著一尊小鼎,古拙鼎腹上四字銘文“萬壽無疆”。
希奇呼吸一滯,沈聽河不知原由,頗為困惑。白逢年面色不波:“這便是當年藏族始祖藏王爐敬獻聖師六十大壽的‘萬壽無疆'鼎,與之相對的功德無量鍾就貢在當今陛下早朝龍案上。以後還請小心對待。”
話說得不重,但卻字字千鈞。聖師時代留下的古物如今都已是社稷神器,價值不可衡量。希奇一眼便認出此乃至寶,這份眼力不是等閒人家子弟能夠擁有的。沈聽河知道自己露了底,卻依舊帶著恭謹笑意,倒是讓白逢年心裡又稍稍拉回一分評價。屋中古物大多價值不凡,亦有匠心獨運的近代奇珍,不過看了萬壽無疆鼎,兩人反倒能波瀾不驚。
再裡面便是羽歌夜的住所,一扇翡翠屏風將房間隔斷,裡面是臥室,外面便是小間,屏風邊有一張小榻。鳳翎衛之所以身份不同,就是因為他們擔任著皇子所有貼身僕役,每天晚上就睡在這間小榻上,隨時聽候皇子吩咐。所以一旦皇子興趣大發,鳳翎衛就是皇子唾手可得的美味。一旦來到這間屋子,等若把身心都交給了羽歌夜。
“四殿下喜歡清靜,沒有吩咐不要進入內間。”白逢年對有些羞澀的希奇說道,“清梧院重重門戶,一重門是一重天地,這扇屏風,就是最後一道門。屏風裡睡的是龍子,沒有那分魚躍龍門的本領,就別胡亂撲騰。”
希奇臉上一緊,心裡幾分旖旎擔憂都壓了下去。白逢年只眯縫著眼無聲冷笑,隨口有條不紊講著守夜種種規矩,不緊不慢,能聽到多少,就看這個莽撞少年的造化。
轉眼入夜,希奇忐忑不安地躺在小榻上,初看這小榻簡約無華,然而一旦躺上去,就覺得舒適之極,床褥枕衾都是淡雅素淨的棉布,卻質地細密,針腳精緻,於細節中見奢華。他能透過那帶著淡淡墨色的翡翠屏風看到裡間的燭火,忽然聽到“白叔”,他一連聽了四五聲,才意識到過去白逢年的位置換了自己,只是四皇子還不記得自己名字罷了。他連忙起身跑進了屋裡,單膝跪下道:“請四殿下吩咐。”說完也不敢抬頭,屋裡靜的可怕,他偷偷用眼角餘光上瞄,看到羽歌夜擁著一方燭光映黃的薄被,倚著枕頭,單手握著書卷,黑髮隨意披散,落在他白色的裡衣上,白瓷般精緻的面板在燈下多了一分人氣,點墨般雙眸沁著兩點燈火明輝,此時正略顯古怪地看著希奇。
希奇第一次近處細看羽歌夜,不由有些入神,此時才發覺狀況似乎有些不對,他連忙低頭,卻不由“呀”了一聲,原來他自小習武,身體強健,火力旺盛,平時睡覺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