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盤剛出鍋的油炸臭豆腐散發著沖天香氣端上飯桌,女流氓迅速抬頭看了一眼,秉著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鐵一般原則,左手抓起身前盤子中最後兩塊,右手毫不客氣地把新一盤拖到面前。
邊陲生活苦悶無聊,沒人吐槽也沒有美食,天生閒不住的藍沐冉禁不住誘惑跟屁蟲似的隨著太子南烈回到清潭城,不是作為太子妃,也不是作為什麼軍師參謀,而是一名欠債待還的負資產人士——因著她執意不肯進宮,無奈之下南烈只好在皇宮外購置地產一處,依著藍沐冉異想天開的思維開辦特色酒樓,可惜剛過一個月,徹底破產。
唔,哪家酒樓有個不做飯不做菜不搭理不開張天天就知道盯著臭豆腐流口水的吃貨老闆,不黃鋪純屬虛構。
其實藍沐冉也明白現在自己就是個米蟲,蹭吃蹭喝不說還隱姓埋名假裝隱士,隔三差五勾搭公務繁忙的烈殿下微服出宮就為了陪她共享天下至高無上的美味臭豆腐。
人賤自有天收拾,怎麼該劈死她那道大雷還沒來呢?
“我說殿下啊,”一盤美食轉眼成空。藍沐冉心滿意足抹抹嘴打了個飽嗝,“要不你給我安排個活兒吧,打更巡邏培訓大廚什麼的都可以,開個破店欠了你那麼多錢,這要哪輩子還完?”
早都說不需要她還,女流氓非扭著性子不肯。南烈除了笑笑岔開話題外沒其他選擇。
“茗憶被你慣得十分挑食。只要不是你做的飯菜她總是吃得很少。反正也不用拋頭露面的,不如到臨景宮每日幫我照顧她好了,有你陪著她也能開心些。”
白衣偽少年唉聲嘆氣,下巴墊在桌在上一臉不情願:“風國師經常在臨景宮出出進進的。被他發現了怎麼辦?知道我一直躲著不見的話國師大人會傷心的。”
除了四皇子南復、太子南烈以及林清臣、茗憶之外,昔日故人中沒有其他人知道失蹤七八個月之久的涼城鬼公子還活著。藍沐冉回到清潭城的條件就是徹底隱藏自己狀況,絕不可以讓風笑離發現事實。否則以風笑離和赫連靖鴻的交情,用不了幾天就會在涼城內又掀波瀾。
經歷過那麼多事情,如今的藍沐冉只是不想再惹風波。安安靜靜等死。
天色接近中午,出來也有大半天了,看來今天依舊不會有任何收穫。南烈略有些失望,但笑容依然寧和溫暖:“這兩天茗憶感染了風寒,想來看你確實有心無力,連飯都沒吃幾口。有心情的話做幾道小菜吧,不然她又要瘦了。”
“啊?風寒?早說啊!”還奇怪怎麼小蘿莉好幾天都沒來黏著她。原來是病了。藍沐冉深吸口氣,啪啪拍了拍桌子:“我去煮點兒面——上次殿下你說那個松香小酥餅好吃是吧?順便再做些好了。”
“倒是借了茗憶的光能一享口福了。”
女流氓哼著徹底跑調的小曲晃去廚房。權當那句話沒聽見。
變成了“失蹤人口”後,她再沒給茗憶之外的人做過飯菜,就連南烈也只能受妹妹“賞賜”偶爾得些福利,林清臣吹鬍子瞪眼睛鄙視了她好幾次只換回被回瞪的結局。
那些精緻美味的飯菜,她只想做給一個男人吃。
一邊揉麵一邊哀嘆烹飪功夫越來越生疏的同時,藍沐冉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孃的,剛勞動一會兒就頭暈眼花,細密汗珠再不擦眼看著就要掉進面裡成為小酥餅的原材料之一。
乾淨柔軟的絹布伸過,輕輕將額頭上汗珠擦去。不用想也猜得到是誰,除了南烈沒人有膽量摸老虎腦袋,還是寫著王字那地方。
揉麵的手被按住,寧和麵容微微皺眉:“怎麼,又疼了?”
“沒事沒事,一會就好。”滿不在乎地打個哈哈,藍沐冉不動聲色挪開手轉身去舀水,“哪天弄個抽油煙機來,一做菜這廚房跟蒸籠似的,老想把我變成燻肉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