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收割他們的生命。
這種世界……確實會令人無比煎熬。
他這樣想著,忽然看見她猛地靠近了他,盯著他的眼睛。
“所以。”她說:“——不要小看那些黑霧和詛咒生物,你會死,明白嗎?不要以為你是最強的冒險者就可以無視詛咒——哪怕是我們之中最強的引導者,如果詛咒發作,一樣會死。死亡對於每個人,都很公平。”
“那……你說在這場戰鬥中,最後活下來的引導者能夠去外面的世界,是真的嗎?”蘇明安說。
“嗯。”茜伯爾點頭:“其實,這次的百人戰爭,已經不是第一屆了。在此前,穹地每二十年,就會舉辦一次這樣的百人戰爭,而最後活下來的勝者,真的穿過了那道黑牆,去往了外面的世界。”
聽了她的這句話,蘇明安才發覺,這個世界的世界觀,並沒有他想象得那麼簡單。
原先他以為,這只是個用來給他們一百位玩家廝殺的小世界。那些“引導者”都是添頭,是為了給這次的副本多點樂趣的。
但現在他發覺,根本不是這樣。
……這分明是個有完整世界觀的,極其獨立的世界。
而那些引導者,也都是活著的人,他們都有自己的思想和願望,他們參加這場戰鬥,也有自己的信仰與目的。
他們與玩家是合作關係,而非附庸關係。
而這樣的戰鬥,已經發生了不止一屆,而是十幾屆,二十幾屆……
至於茜伯爾這一屆,則是最特殊的一屆,因為他們突然多了一批被召喚而來,用來幫助他們的玩家。往屆的參賽者,都是彼此之間單人廝殺,並沒有什麼引導者之說。
“每過二十年,佰神便會下達神諭,在各個部族選取一百位參賽者。而最後活下來的人,便可以解除身上的詛咒,穿過那道黑牆,去往沒有詛咒的外界。”茜伯爾說:“至於佰神之死……那是五年前發生的事。”
蘇明安很安靜地聽著。
他知道,這是他獲取茜伯爾信任後,爭取來的關鍵世界資訊,而茜伯爾只會對他說一次。
一旦他失去了她的信任,她就不會說了。
“在五年前,天空中忽然出現了猶如活物的大型詛咒,穹地危在旦夕。”茜伯爾說:“在那時,原本只存在於傳說裡的佰神,真正現身在了部族人們的眼前,祂全身罩在強烈的白光之中。在部族人們的祈禱中,祂化作了擋住詛咒的天穹,犧牲了自我,保住了所有族民……”
她的講述很緩慢,面貌看上去過分蒼白,像久病成疾的體弱者,在講述時,她收起了身上的防備與野性,看起來就像個不大的小姑娘。
“即使佰神死去,按照祂死前的神諭,原本被選中的一百位引導者,依然要參與這屆戰爭。”她伸出手,微微拉了拉有些脫落的兜帽,遮住她乾枯的發:“……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茜伯爾在出生後不久,便被選為了這一屆的參賽者。
即使幾年前佰神死去,她依然要按照之前的參賽者名單,參與這次戰爭。
參賽者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
像茜伯爾這樣的,不會戰鬥的弱者,一旦被神諭選中,即使註定在強者的碾壓中淪為炮灰,她也必須參賽。
而一旦比賽開始,一百名參賽者,就只有一個能活到最後,其他的九十九人,都必須死。
只有其他九十九人死了,那唯一的勝者,才能獲得離開穹地的強大力量,才能解除詛咒,穿過那面黑牆。
……所以。
所以在比賽開始,在蘇明安醒來,推門的那一刻,才會看到她那樣孤寂的背影嗎?
她明明在那麼努力地活著。
但從她生下來,被神諭選中的那一刻,她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