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一種……屬於你自己的“故事”的可能?】
【“我的……”】
【““救世主大人”?”】
……
畢竟。
無論怎樣,他只是蘇明安。
“嗶……”
他感到身軀開始融化。
主動撤去身體的所有保護之後,紅日的光輝開始燒盡他。
滾燙與疼痛跳動在他的感官中,面板炙烤得鮮紅,他知道,這次閉眼過後,將是新的旅行。
這一刻,他感到自己像一片羽毛,或是一片樹葉,怎樣都好,他漂浮在橙紅色的光輝中,彷彿滾燙的水消逝於水中。
也許是他心存僥倖,所以他再度使用了這種跳樓的方法——也許他期待著有什麼人接住他,告訴他還有更輕鬆的辦法,不需要他這麼費力。
那一眼能看到的未來,或許他仍舊是畏懼的。
他向來做慣了別人的光,這一次他竟在想,自己能不能收穫一縷來自旁人的光?
能幫幫他嗎?
能救救他嗎?
盛大的末日下,黑鳥向下墜落。
倏爾,他在遙遠的視野中,望見了遙遙海面破開的一縷水光,恍若一縷刺入黑暗的晨曦。
——那是海皇,路。
長髮飄蕩、眼眸蔚藍之人破水而出,手持三叉戟,海面在血紅的日光下,像逐漸沸騰的岩漿。
或許是察覺到了有人在墜落,路一眼就望了過來,穿過無數尖叫奔逃的人,看到了墜落的黑鳥。
“——蘇明安!”海皇的聲音破空而來,失去了往日的柔和。
可太遠了,高塔太遠了,海也太遠了。黑鳥依舊在墜落。
墜落著,墜落著,高塔那樣高聳,時間被無限拉長。
——然後,蘇明安聽到了拉扯聲。
手腕傳來觸感,下墜之勢瞬止。
一個身負雪白雙翼之人,拽住了他的手臂,眼眸中滿是錯愕:
“【……主啊,您為何墜落?】”
“【我的神,我的神,為什麼離棄我?為什麼遠離不救我?不聽我唉哼的言語?】——(《詩篇》22:1(大衛的詩))”
“【我的神啊,我晝呼你不應允,夜呼你也不住聲。】——(《詩篇》22:2)”
“主啊,您要去往哪裡?”
輝煌的冠冕位於那人的頭頂,金紅的光輝落在他古希臘風格的束肩白袍上。那雙泛紅的眼眸錯愕著,手掌緊緊握住蘇明安。
“……伯里斯。”蘇明安沒想到這種時候,拉住他的是伯里斯。伯里斯是天族,也許伯里斯一直在關注蘇明安。
伯里斯的眼中,那是一種膜拜神明的眼神,滿是敬畏與祈求。
交錯的日光落在他們焦紅的手掌間,過於用力而流出的鮮血,恍若流淌的紅寶石。
但下一刻,伯里斯鬆開了手。
“【“啊,你忘記我要到幾時呢?要到永遠嗎?你掩面不顧我要到幾時呢?我心裡籌算,終日愁苦,要到幾時呢?我的仇敵升高壓制我要到幾時呢?”——(《詩篇》13:1-2)】”他哀呼著,那眼神逐漸轉為了痛苦:
“您去吧,去吧——”
“【“加利利人哪,你們為什麼站著望天呢?你們見他怎樣往天上去,他還要怎樣來!”】——(《使徒行傳》1:9-11)”
——你們見他怎樣往天上去,他還要怎樣來!
望著赴死的神,信徒主動鬆開了他的神明。
不知是順從,還是離心。
那雙泛紅的眼眸,滿是濃雲般化不開的哀愁。
黑鳥下墜,羽毛漸漸完全化作燃燒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