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用再說什麼贖罪的話……”
“如果讓所有人幸福地活下去也是罪的話……”
夢的使節說到這裡,露出微笑:
“那麼,好人們簡直罪大惡極了吧。這世上,可全都是大壞蛋了。”
“安心吧……”
她的手指插入他的髮間,溫柔地梳理著,羽毛般柔軟的聲音,平復著他心中淺淡的哀傷。
像是,他們小時候,一起坐在街頭看炸油條的大叔。冷風吹過,兩個瑟瑟發抖的小孩抱團取暖,油條與煎餅的熱氣飄向天空。
“……世界,今天也在正常運轉著。”
……
今天是一個豔陽天。
白髮碧眸的青年在床上睜開眼睛,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斑斕陽光順著竹窗灑落,在他臉上留下方形的光斑。
“——小樹,早起練刀了!”忽然,窗外傳來女聲。一個扎著白色蝴蝶結的黑髮少女,身著紅白色交領漢服,坐在窗沿,嘿嘿笑著:
“小樹,太陽都要曬屁股了!叔叔阿姨留了包子,叫你吃了再練!”
呂樹眨了眨眼,看向窗上的林音:“……爸爸媽媽呢?”
林音晃著雙腿:“你記性真差,他們昨天就下山啦!他們說‘就算我們隱居深山,至少不能連手機都不會用,否則萬一有一天小樹下山了,根本不知道怎麼生存’,所以他們下山去學習現代人的東西啦,這是很多家族的決定,派出了不少大人呢……”
林音瞥了一眼呂樹:“哼,就你這呆子樣,恨不得一輩子撲在刀上,怎麼可能下山嘛。”
“不,我……”呂樹下意識反駁。
手掌放在心口,彷彿有什麼很疼的東西。
在抽搐,在顫動,在生長。
“我的人生不止是刀……”
一定不止是刀的,還有什麼別的很重要的東西。
很重要,非常重要。
不該忘記的,不該丟棄的……讓他一輩子都為之飛蛾撲火的東西。
是……同……同伴?
頭突然一陣刺痛,想不起來任何東西。心臟中像是生生被撕扯走了一塊,痛得窒息。
但是,看見林音的身影……他的心臟又好像稍微被填補了一小塊,儘管只是一小塊。
“走吧,呂樹。”林音跳下窗沿,忽然撓了撓頭:“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好久都沒和你這麼親近了,總覺得我們似乎是經歷了很多很多的事,關係才變得這麼好的……”
她想了想,拉住他的手:
“好啦,快起床洗漱吧。小碧都已經打好水了,等你過去呢……”
……
“小碧,小紅。”
“我是不是……忘了什麼?”
……
山田町一做完作業後,倒在宿舍床鋪上,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他站在河邊,手拿一瓶安眠藥,將藥片盡數吞下。
他又夢見,自己穿著洛麗塔裙,在山村的祠堂裡高高舉起黑刀,捅向自己腹部。
還有一個夢,他渾身血泊倒在冰冷的機械城中,血紅的警戒燈如同死亡的訊號,打在他身上。
但這一切——這一切都有一個人。
有個人始終在注視他。
但不知為什麼,山田町一始終不記得那個人的面貌。
“你不要看著我了!”終於,山田町一忍不住對那個人咆哮。
那個人歪著頭,模糊的五官望著他。
“不要再注視我了!你到底是誰啊!每天每天都出現在我的夢中!要麼就告訴我名字,要麼就不要出現在我的夢中!”山田町一咆哮道,流下了眼淚:“每次看到你,我都感覺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