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再從長計議。
其實從白夜行讓她偷聽他和秦昱鳴的電話時起,簡寧就知道白夜行肯定有企圖。他不會無聊到處處跟自己過不去,一方面與秦昱鳴握手言和,一方面又好像給了莫苒很多恩情,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只是她沒有想到,白夜行會在她的面前自爆身世,雖然這身世也不知真假,但堂堂永寧白家的少主人,還真沒必要騙一個一無所有的私生女,說他也是私生子出身,骯髒且噁心。
“你知道我看到你剛才的樣子想到什麼嗎?”白夜行還在吞雲吐霧,煙、酒、女人,男人一輩子都戒不掉。
“很像我初回白家的時候。”白夜行得不到回答,居然自顧自說了。
“前天你電話讓我來赴家宴,我從你強硬的語氣裡聽到了懇求而不是命令,一個可憐的私生女,在陌生的所謂家裡受了欺負,居然會讓一個她討厭的害怕的男人來幫他。所以我就來湊湊熱鬧,想看看秦家的大家長們是不是和當初的白家老封建們一樣難纏。”白夜行像是找到了同病相憐的人,他從深淵中爬上來,站在山巔上俯視著深淵底端的秦莫苒。
他強她弱,白夜行享受這種無可超越的差距。
簡寧預設白夜行的同情心同情對了地方,她彷彿還沒有想好以後的路,苦笑道:“你說得對,我是勢單力薄,我是沒人疼沒人愛,現在更是被我一直尊敬的爸爸賣給了你,呵呵,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羞憤自殺嗎?”
白夜行不回答,站在花園裡,望著清澈池塘裡盛開的荷花,確保身後跟著的都是他自己的人,這才湊近簡寧耳邊,用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道:“是的,小可憐,我喜歡玩兒下去,我喜歡看別人痛苦,我希望看到有人生不如死,可這個人……不是你。你看看你現在可憐極了,爸爸不疼,媽媽又被害死,呆在秦家不會有好下場,索性跟了我,我還能真心地疼愛你。”
他嘲諷簡寧的沉默:“你不會到現在還抱著一絲希望,以為你爸爸會回心轉意,放棄你姐姐而選擇你吧?試想一下,在外胡混不小心留下的女兒,這種胡混的機會我可不相信只有一次,你以為這件事有多光鮮?秦部長那樣的身份,能容忍私生女存在是為了什麼?為了將你賣給我做小老婆啊,要是私生女再聽話點,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還以為是爸爸的寵愛,堪稱完美啊……小可憐,你還真是天真得可以,十八歲就是好啊。”
簡寧呼吸粗重,壓抑著嗓子憋出一句話:“你一而再地把他說得一無是處,目的是什麼?你想讓我怎麼做?”
白夜行挑眉,讚美道:“寶貝兒,我喜歡你的聰明和坦率,我知道你很有潛力,可以好好培養。”
“別賣關子。”
白夜行的唇離簡寧的耳朵越來越近,近到幾乎貼上簡寧的耳垂,他用粗糲的嗓音呢喃出來,竟有一股別樣的味道,他說:“秦家把白家當傻子哄得團團轉,到現在還以為白家一無所知,我會讓你爸爸知道什麼是自作聰明,什麼是作繭自縛,什麼是自食惡果。我允許你站在我的身邊,親眼見證那個偉大的時刻……”
白夜行說得很慢,一字一句清晰,每一個字都如同一顆子彈,隨時在等著取人性命——取走秦家的每個人的性命,如同當初對待簡家那樣。
“你瘋了。”簡寧眼眸睜大,不可思議地看向白夜行,彷彿他在開玩笑,彷彿他說描述的那個場景,她連做夢也不敢想。
白夜行哈哈大笑,又壓低聲音,很詫異地反問道:“我和你爸爸現在站在生死的兩頭,你還弄不清該站在哪一邊?寶貝兒,我真為你的智商著急。你的存在,於你的媽媽是愛情,於你的爸爸是不忠和醜聞,是抵債的籌碼,是一切可做交易的工具,這一場瞞天過海的父愛騙局,你還要反覆被騙多久?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媽媽嗎!”
簡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