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好甜美!
活潑的童稚嗓音不斷的繞耳邊,那毫無矯揉造作的純真言語……為何會讓她感到如此揪心?
是什麼溼溼的東西墜落了下來?無意識地舉起手,她沾了一手淚痕。
“啊,不哭不哭。”驚見紀湘的淚,賢兒趕緊來到她身邊。“湘表姑不喜歡聽嗎?那賢兒不說了,你不要哭。”她拉著她的手,既笨拙又心慌地安撫她。
紀湘抱起賢兒。“那些話……你怎麼記得那麼多?”她語調幹澀,疑惑一個五歲的娃兒怎記得了那麼多話?
“勳叔經常跟我說這個,我都會背起來了。”賢兒老實答道。旋即專注在面前的淚顏上。“湘表姑你不要哭。賢兒不說了,我以為你知道勳叔這麼稱讚你,你會好開心……我以後都不說了。”小手忙亂抹去她晶瑩的淚水,賢兒皺著小眉頭保證,心忖著表姑跟自己不一樣,因為每當有人讚美她,她就會開心得不得了,所以她才把勳叔那些讚美說給她聽,好讓她也開心一下下,萬萬想不到會弄巧成拙。
擁緊了賢兒,此刻她脆弱得只能靠在她肩上垂淚。
為什麼要讓她知道那麼多?為什麼他要惦記著自己的一切?
以為早已淡化、失落的感情,為何……又在她哭泣時襲上心頭?
鐵銘勳回來時,見到這麼一幅景象,臉色頓然一沉,馬上從紀湘懷裡揪起賢兒。“你做了什麼壞事?”
賢兒一呆,她從未見過勳叔板起臉的模樣。
“你、你做什麼?你會嚇到她的。”有絲狼狽地擦去淚水,紀湘連忙起來奪回賢兒,泛紅的淚溼眸子緊緊瞅視他繃緊的臉。
下一刻,賢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聲之大,響遍整個茶樓,眾人為之側目。
“麻煩你們了。”抱過紀湘懷裡的孩子,墨荷摸摸她的頭,“乖,別哭了。”
賢兒仍在抽泣,被抱進家門前,她不忘掉頭大叫:“我討厭勳叔!以後都不要跟你玩了!”對鐵銘勳吼完,她便氣呼呼地轉過臉。
三個大人皆是哭笑不得,墨荷向門外兩人點了個頭,便走進了內院。
“活該。”
清脆的嗓音響起,鐵銘勳微愕,望向身旁的人兒。
“從來沒人敢這麼兇她,你活該被怨。”紀湘涼涼地說道。
曾家現在算是賢兒最大,連她親爹孃、親奶奶都不曾對她責罵,這男人是吃了熊心豹膽嗎?
“我……以為她把你弄哭了。”盯著她清秀的眉目,他低沉地道,平日賢兒怎麼調皮他都能容忍,但他絕不容許小娃兒惹她難過,甚至讓她哭泣。
“呆子。”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她轉身走下石階。
這男人還是跟以前一樣呆,從不知道他自己才是那個惹她哭泣的罪魁禍首。
她……剛才是罵他嗎?
杵在原地,鐵銘勳愣愣想著,雖然不知自己做錯了啥事惹她瞪、被她罵,但他沒絲毫的氣憤,反倒感到狂喜不已。
是的,這代表紀湘不再對他視若無睹,代表她願意回應他、正視他了……
邁步追上去,他決心挽回昔日失去的一切。
走著他倆曾一起踏足過千萬遍的道路,在無言的相隨間,他們都有一種回到過去的錯覺,眼前的景物不變,而情感……彷彿也不曾改變。
紀湘心底也驚訝自己的從容以對,不可否認,賢兒拉近了她和鐵銘勳的距離,可心的距離……她卻不敢多想。
似是不捨道別,他們一路步進了紀府,直至走到她閨房前,才停頓腳步。
“這個是你的。”把手上的東西交予她,他深邃的黑眸藏著抹寵溺。
伸手接過,她開啟扣紙,發現那竟然是糖葫蘆。“我也有?”她沒想到自己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