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杏兒雙手穩穩端著一盆冒著騰騰熱氣的洗臉水,站在宋昭昭房間門口。
她清了清嗓子,輕聲說道:“王爺,您起身了嗎?”
“進來!”屋內,蕭墨塵那低沉而略帶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
杏兒輕推木門,緩緩走了進去。
她剛將銅盆穩穩放在架子上,不經意間抬眼看向床鋪,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了原地。
只見那雕花大床上,竟躺著一個女子。
而此時,蕭墨塵正站在一旁,神色淡漠地整理著衣衫。
杏兒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向前邁了一大步,仔細瞧去,這才看清,床上躺著的女子正是皇帝不久前賞賜給王爺的如煙。
剎那間,杏兒只覺得一股怒火“噌”地一下從腳底直躥上腦門,她猛地回頭,雙眼圓睜,死死盯著蕭墨塵,臉頰因憤怒而漲得通紅,“王爺,她怎麼會在這兒!”
蕭墨塵仿若未聞,眉頭微皺,一言不發,轉身便徑直朝著門外走去,只留給杏兒一個冷漠的背影。
杏兒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地跺了跺腳,隨後像一頭髮怒的小獅子般,幾步衝到床邊,伸手一把揪住還在睡夢中的如煙的胳膊,用力一扯,將她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如煙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醒,睡眼惺忪地看著眼前怒目而視的杏兒,一臉茫然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滾下來!這是王妃的床,也是你這種人能睡的?”杏兒杏目圓睜,怒聲吼道。
如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只穿著貼身肚兜,慌亂間,她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轉瞬又被滿滿的怨毒所取代,惡狠狠地盯著杏兒說道:“你不過就是個低賤的丫鬟,竟敢對我動手?你可知道,我是皇上親賜給王爺的!”
“那又怎樣?在我眼裡,你跟我一樣,都是低賤的奴婢!”杏兒毫不畏懼,挺直腰桿,針鋒相對地回懟道。
“你……”如煙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杏兒生吞活剝。
“滾出去!”杏兒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雙手用力,拉起坐在地上的如煙,連推帶搡地將她往門外趕去。
門外候著的一眾下人,見如煙衣衫不整地被推了出來,紛紛嚇得低下頭,臉上神情各異,有羞愧、有尷尬,還有人眼中隱隱透著好奇。
如煙羞得滿臉通紅,驚慌失措地用手遮擋著身體,灰溜溜地跑開了。
可杏兒心中那股怒火卻絲毫未減,她覺得這樣還遠遠不夠解氣。跑出去找來一把斧子。
杏兒手握斧子站在床前,“咔嚓!”隨著一聲清脆而又響亮的聲響,鋒利的斧刃重重地砍在床腿上,床腿應聲而斷,木屑飛濺。
正在外面打掃庭院的下人們聽到這聲巨響,紛紛循聲望去,看到屋內杏兒舉著斧子瘋狂砍床的一幕,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一名膽子稍大的下人趕忙衝進屋內,伸出雙手試圖攔住杏兒,焦急地喊道:“杏兒,你這是在幹什麼呀!”
杏兒雙眼通紅,她高舉著斧子,對著攔住自己的下人怒喝道:“都給我閃開!再敢靠近,傷到你們可別怪我!”
說完,她喘著粗氣,再次揮舞起手中的斧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砍在床上。
那原本精緻的被褥、柔軟的枕頭,在斧刃的肆虐下,很快便被砍得稀巴爛,棉花絮漫天飛舞,整個房間一片狼藉。
下人們站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上前阻攔。
許久,杏兒終於耗盡了全身力氣,她手一鬆,斧子“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她雙腿一軟,癱坐在一片狼藉之中,淚水奪眶而出,瞬間淚流滿面。
赤影蕭墨塵身側,微微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