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江湖已消失多年的因,竟會再招致今日刺王殺駕之果。
生在江湖世家,那就是天生的江湖人。退出江湖談何容易?哪怕你貴為當今皇后。
隨著夏冬慢慢倒下,蕭霆生總算得以抽身。而夏冬剛才的話傳入葉思綺之耳,使她略感奇怪,但也來不及深究,此時煙霧已經散開,她四處打量一下,只見路邊還有兩匹方才四散跑開的馬匹,不由得眼色一亮,連忙抱起皇后衝去。
與此同時,邢無意終於趕到了。見到皇帝和夏冬盡皆倒地,他臉上閃過怒色,拔刀便衝向蕭霆生。
蕭霆生先後大戰邢無意與夏冬,此時早已是強弩之末,而邢無意明顯還有餘力。兩人拆了兩三招,蕭霆生自覺不是對手,見那邊葉思綺已經抱著皇后上了馬,自己在邢無意麵前也難以再抓走夏綾,只能放棄,便笑道:“雖然只抓到了皇后,但也算差強人意了。師傅,我且先行一步!”
說罷,他往後一跳,拉開了距離,然後飛身上了一匹馬,跟在葉思綺後面飛奔而逃。
“別想逃!”邢無意左右一望,四周卻是無馬可用,只有路邊的店鋪裡,一匹剛才撞進去的馬正躺在地上喘息。他急忙飛奔過去,雙手用力託在將那匹馬身下,使其借力站起,接著飛身而上,一夾馬肚便朝他們追去。
此時,葉思綺身前的皇后似乎被馬顛簸得突然回過了神來。只見她突然一把從頭上拔下了那支金鳳玉紅簪。
“婉兒飄零江湖,幸遇銘海,得此郎君,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婉兒雖說苟安宮中,避了一時之禍,但江湖之事,仍難脫身。與其被擄去受辱,不如一死,以報銘海之情……”
“綾兒,孃親已經錯過了你過去十幾年的時光,本想看著你長大,但恐怕又要離你而去了……這世上,娘最對不起的就是你……”
“小宇,真希望你能再多些果決,少些疑慮,將來定能成為一代明君……可惜娘再也看不到那天了吧。”
“抱歉了,銘海,婉兒曾說要陪你遍覽這九州山河,如今看來,怕是要食言了……妾身當年向先帝保證不再會發生這種事,但如今我司家中人再次犯下此等大罪,害死了趙家妹妹,令我如何能隨賊而去,苟且偷生……”
馬匹疾奔,寒風吹襲,皇后一頭秀髮沒有了簪子的束縛,在空中狂舞著,眼角早已滴下淚來。
金鳳玉紅簪,她曾經很討厭戴上這枚華麗的簪子,因為這意味她從此只能待在深宮中不得自由,但現在,她卻十分珍視地將其託在掌心,輕輕撫摸。
葉思綺見到皇后的動作一驚,似是猜到了她想做什麼,連忙從後面抱住了皇后,禁錮住了她的雙手。哪知皇后卻是一指輕輕點在葉思綺側腰,葉思綺身體一麻,雙手一鬆,皇后便側身舉著簪子刺向了她!
然而在葉思綺驚恐的眼神裡,那支簪子並沒有刺下去,而是在她肩膀處停了下來。
“不好!”蕭霆生見此驚怒,連忙再次扔出一鏢,一下將皇后手裡的簪子打落在地。
但葉思綺上半身尚處麻木狀態,皇后沒有了限制,身體一歪,便跳下了馬,摔在地上翻滾了數圈,此時她披頭散髮,鳳袍紊亂,沾滿了塵土,剛從地上爬起,蕭霆生已縱馬轉了個方向朝她衝來。
皇后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個刺客,雖然淚水縱橫,但面色十分沉靜。只見她抬起手,卻是不知在何時,將剛才那支掉在地上的簪子抓在了手中!
“別!”葉思綺驚叫。
“不要!”蕭霆生大驚失色,連忙勒馬。
“娘娘,不可!”邢無意遠遠地也高聲喝道。
皇后卻已舉著那簪子,猛然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這一刻,彷彿天地都安靜了一瞬。
“該死!”蕭霆生見到皇后自裁,不禁心頭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