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臉色青了幾分,走到陸真真面前停下,語氣頗為不善地說道:“當家的有請。”
怯!人家願意見她,這範香初用得著這麼黑著臉麼!
“多謝範…”話還未說完,那範香初已經轉身一扭一扭朝另一頭走去。招呼客人去了。
陸真真懶得計較,挑著籃子走到後堂玄關處,朝裡面一看,冰大娘正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閉著雙眼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不過可以看得出來的是,她臉色確實不太好,而且…似乎瘦了不少。
她邁步子走進去,冰大娘聽見有人走近,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她來,微笑著說:“你來啦。”
陸真真在五六步遠時放下挑在肩上的籃子,把扁擔放在一邊,提著兩隻籃子放到石臺上。“今早我親手做的餅,特意帶過來給冰大娘嚐嚐。”
冰大娘鼻尖動了動,隨後眉心舒展開來,臉上的微笑逐漸擴大。“聞著很香呢,是什麼東西?”
“是蜜香餅。”陸真真低聲說著,把蓋在竹籃子上的竹蓋子拿開,然後把蓋在蜜香餅上面的布拿開,把一盤蜜香餅拿出來放在躺椅旁的石臺上。“冰大娘嚐嚐看。”
冰大娘把手絹夾在衣衫縫裡,然後伸手拿了一塊芝麻蜜香餅,輕輕咬了一口。“很香,這莫不是最近全城傳得火熱的早點蜜香餅?”
見冰大娘很詫異地看著陸真真,她心裡飄蕩蕩的,原來她的早點攤在城裡已經這麼有名了,連冰大娘這種生活圈子不一樣的人都知道有這麼個早點攤子。“應是的。”
“我曾讓人去給我買過,只是那日去時,看店的夥計竟說每日定額出售,賣完了就沒有了!”冰大娘再吃了一口,又笑著說:“原來你這丫頭,當真不一般。”
陸真真很享受這種被誇讚的感覺,心正飄飄然時,突然想到什麼,立馬變得謙虛起來。無論如何,做人都不能驕傲,縱使今日有了一定的成就,卻不能保證能抱著今日的成就度過明天。
“真真也只是運氣好做了點小生意受大家小惠,當初若沒有冰大娘雪中送炭,我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丫頭,如何能有所作為!”話能謙虛自然要謙虛,也不能謙虛得令自己看起來太卑微了。
不管自己以前有多麼狼狽不堪,今天小有成就了就是小有成就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所以不需要把自己的身份壓得太低,這樣倒是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小丫頭只管謙虛。”冰大娘說罷,又拿了一個花生味的蜜香餅吃,邊吃邊點頭,“這麼好吃的餅,難怪要限額銷售呢。”
冰大娘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想陸真真的不簡單,全城賣餅的人不知凡幾,燒餅麥餅甜餅餡餅,總之各種花樣兒的餅無所不有,可她卻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蜜香餅!
若說是運氣好,任誰都覺得對她太苛刻,這口中美味,不知她曾花了多少心思去鑽研,失敗之後再失敗,再失敗之後,才是成功!
能讓人記住的美味絕對是了不起;能讓人等著搶著買,吃過之後還記得的美味,這才是令人折服的。
她到今時今日倒是覺得陸家老爺有眼無珠了,這麼一個閨女兒,就算真的與下人有私情那有如何?若是她的女兒,她定珍之寵之,絕不會讓她走上絕路。
只可惜,陸家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而且前陣子還聽說陸家如今家產大不如前,竟是陸家的大公子蠢到拿百萬兩銀子去買一座黃泥山!
“冰大娘,適才聽範掌櫃的說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到底是何事?”陸真真在冰大娘對面的石凳子坐下,關切地詢問她。
冰大娘吃餅的動作稍稍一頓,而後有點苦澀地扯動嘴角笑了笑。“無事,人家不都說悲秋麼?雖然我不為碗中谷而悲傷,卻在為過去的事情而悲傷,只要過了秋天,就好了。”
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