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只是美麗而已,可是,再看卻不一樣,一顰一笑,逸然出塵,眼波流轉中竟顯動人心魄的感覺。
自然而然地,他就將華妃與紫華君做了比較,單論容貌,紫華君自是更勝一籌,但是,風情姿態上,卻不能不說,華妃更加動人,畢竟,紫華君給人的感覺,似冰若玉,不敢褻瀆,只能崇敬……
想到這兒,那人一個激靈,不敢再多想。
鍾妍出身將門,雖是女兒身,卻也學過些武功,再加上多年的宮廷生活,對目光猶為敏感,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那名士卒的注視,她立刻回神,看了一眼對方,只看裝束與品階,她便知道是白初宜的親信護衛。
——是不放心,還是擔心?
鍾妍悽然苦笑,知道自己的失神被白初宜察覺了。
她怎麼能不失神?
這麼多年,她自以為對陳王已是再瞭解不過——一個好色、懦弱、虛榮的王!——可是,那個人卻一臉歉意地問一身銀紅羽紗的她:“阿妍,你可還恨我?”
——原來他還記得!
——原來他都知道!
十五年前初夏,安陽城外,她就是穿著這一身銀紅羽紗與愛人見面。興奮、羞怯,因為,她知道,家中開始準備為他們訂婚了,而他們也因此會有一段時間不能見面。
那時,少年折了一支白荷贈她,看著她接過,嫣然而笑,卻嚅嚅無語,眼中滿是驚豔,她愈發笑得開心。
王駕在這時經過,他們跪下,待車駕行過,便依舊攜手踏青。她不知道,那會是最後的幸福時光!
如果知道,她一定不會在傍晚因為一份點頭而任性負氣地離去,她會很珍惜、很珍惜地與他牽手走過每一個角落!
——她怎麼可能不恨他?
是的!她怎麼可能不恨他?
*****
易洛並沒有折辱陳王,只是令他為自己牽馬。——對亡國之君來說,這算什麼折辱呢?
更多的,這是要陳王顯示一種姿態,一種臣服、效忠的姿態,也許有些悲哀,卻不能算最糟的情況。
在所有人眼中,年輕的東嵐王朝氣蓬勃,更襯出陳王的蒼老。
在安陽宮前,易洛利落地下馬,伸手攔下白初宜參禮的動作:“免了,隨朕進去!”
白初宜低頭領命,抿了抿唇,隨他一起走安陽宮。
看著前方的易洛,白初宜的唇邊有一絲笑意若隱若現。
——他已有自信為王,不再患得患失!
入主雍和宮那麼多天,他再不如此,便不是易洛了!
“……她還好嗎?”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白初宜的耳中,語氣猶疑。——是風絮。
白初宜沒有回答,因為已到麟陽殿。
太近了!——東嵐諸人都暗暗作了比較,畢竟,從太元門到太元殿,總是要走上一段時間,許多初入朝的官員都為此叫苦不迭。
麟陽殿前,東嵐王旗一至,陳國諸人便在王后的率領下,跪倒參禮。
——王命如此,他們能如何堅守?
“安陽宮果然沒令朕失望!”易洛淡語,陳王不知該不該答話,眼角正好瞥見紫華君冷淡的笑容,不禁更深地低下頭。
他總不會連這點眼色都沒有,這話分明是說給這位君上聽的。
易洛是在提醒白初宜——她的回答千萬不要讓他失望。白初宜哪裡會不明白?
轉頭看向陳王,易洛稍稍沉吟:“公舍小名成大義,使生靈免遭塗炭,高義也!只是,既退王位,王宮之地不便居住,朕以為,還是請公與令閫暫居別館為好,公意如何?”
“敢不奉命。”陳王低頭行禮,想了想,又道,“罪臣起居向來由華……”他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