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禹的話,眾人臉色幡然劇變,楊逍更疾聲道:“此事可當真?”
趙禹點頭道:“親眼所見。”
明教眾人此時方知事態嚴重,彭和尚皺眉道:“韃子朝廷好惡毒的心腸,這是要我們明教跟正道六派兩下廝殺,他們卻坐收漁翁之利,再將力戰後劇損的咱們一網成擒!這時節,咱們越發不能亂了陣腳,應該即刻派人去六派那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正邪合併,才好挫敗韃子的陰謀,爭出一條活路來。”
他話音剛落,周顛已經指著他捧腹大笑道:“彭和尚,你還真是妙想天開!那些正道人士只怕比韃子還想瞧著咱們明教去死,他們肯和咱們合作?縱使肯,你敢將後背交給他們?莫要忘了,現下這局勢全因六派合攻光明頂而起。”
彭和尚臉色一暗,沉聲道:“外敵當前,大家同為漢家子弟,正道武林不乏有識之士,難道連鬩於牆內,外禦其侮的道理都不懂?只要咱們表露出誠意來,他們哪怕為了自家活路,應該也會答應下來。咱們正也可藉此機會,與正道武林捐棄前嫌,同心戮力將韃子趕出中土,做成一番大事!”
“咱們要怎樣表達誠意?若是六派要咱們這些魔頭束手授首,要上光明頂來撲滅聖火,咱們也要答應不成?”周顛又哂笑道,他倒並非一意反對彭和尚,只是性喜發表相左意見,與人口角之爭,也不管有理或是無理。然而這一次所講的話卻均有的放矢,駁得彭和尚啞口無言。
趙禹見他們爭論起來空費時間,當下便說道:“既然各位都不反對我做這教主,那我現在便去那秘道中查探一番。不論局勢如何嚴峻,總要靖除這個禍患,咱們守牢了光明頂,才好再做打算。”
楊逍聞言後,愕然道:“這麼急?你既要做教主,該有的儀式總是要做的。”
趙禹擺手道:“我現在心急如焚,哪有閒暇再做那些繁文縟節。最要緊是趕快查明哪個潛上光明頂來,救回被擄去的人,爭回一些主動來!”
聽到這話,楊逍臉上益發羞慚,想到自己空負盛名坐鎮光明頂,不止辜負了趙禹的囑託,就連自己的妻女都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擄去,更覺羞憤欲死。他澀聲道:“好罷,你小心些。我也會著人去仔細追查,但凡有一點訊息,一定將周姑娘安全救回來。”
趙禹連忙又說道:“我已經著令五行旗返回光明頂,咱們手中這些力量,宜聚不宜散。若真分散開,被人逐一擊破,才是大大壞事了。楊左使你也勿再自責,便與蝠王和五散人守好了光明頂,一切待我從秘道中出來再作計較。”
楊逍等人點頭應下,當下便將趙禹領到秘道入口處,待其進入秘道後,眾人才退出來等候。
昨日還是劍拔弩張的氣氛,今天卻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眾人心中都泛起頗為古怪的感覺。沉默良久,韋一笑才開口道:“楊逍,咱們也鬥了這麼些年。我問你一句,你實話答我。老實說,咱們爭執二十多年,心中各有一些只能意會的念頭,難道你真甘心瞧著魔君登上教主之位?”
聽到這個問題,楊逍面色一肅,見眾人皆望向自己,低下頭沉默片刻後驀地一嘆,說道:“不瞞蝠王,各位散人,咱們爭了這些年,我心中也倦了。實不相瞞,哪怕現在,我對你韋蝠王也是瞧不上眼的。咱們拋去這些意氣之爭,彼此都是相知多年的老兄弟,你們有多少斤兩,我都瞧在眼中,當年不肯奉你們哪個做教主,現在也是不肯。魔君與咱們都不相同,他是一個讓人瞧得見希望的年輕人。你們可知當年為何我不加刁難,直接以總壇名義任命他為五行旗總旗使?””
韋一笑被楊逍當面鄙視,雖非第一次,心中仍覺有些羞惱,當下便哂笑道:“還不是他出手救下你的妻女,將她們千里迢迢送來光明頂。你心中感恩,送他一場便利。你莫以為我不上光明頂來,便對你的事情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