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內城十王坊中,隔鄰便是皇帝的孃舅雍王老的沙的王府。那個坊裡住著許多韃子朝廷的宗親皇族,便連汝陽王這等重臣,都沒能在裡面佔據一席之地。”
韋一笑聽到這話,禁不住微微動容,頗懷疑道:“那樣緊要的地方,必然守備森嚴,怎麼能容許敵方人潛入進去!難道那些韃子貴人不怕被刺殺?”
顏垣卻笑道:“蝠王有所不知,這些韃子貴人們除了一些大權在握、極得皇帝看重的那寥寥一些人之外,其餘許多隻不過空擔著宗親名頭,曰子過得卻比許多百姓還要悲苦。這韃子皇帝向來對自家人提防得很,唯恐他們得到權力便有篡位的念頭,不敢重用。他們要維持豪奢生活,須得自己尋門路。近年來因為皇帝寵信密宗喇嘛,那些番僧喇嘛囂張無比,便連那些宗族親王都不放在眼中,並且皆大興法事為由勒索這些蒙古貴人們大批銀錢,動輒百萬之巨。”
“那些蒙古貴人大多不事經營家業,縱然祖上有些積蓄,這麼多年也都坐吃山空揮霍殆盡。如今再被番僧勒索,家境窘迫雪上加霜。偏偏他們又不敢違逆番僧,否則若給那些番僧告了刁狀汙其謀反,下一刻就會被砍掉腦袋。所以,你不要看這些蒙古貴人們表面風光,實則早已經被錢愁得眼都綠了。甚至有許多交不出龐大數目的香火錢,無奈之下只能拿自己妻女供那些番僧**樂抵債。”
講到這裡,顏垣也嘖嘖出聲道:“這種情況下,咱們手中大把銀錢,不要說只買他家院,只怕要買他祖墳,那些人都會搶著來賣。”
韋一笑聽到這話後也覺驚詫無比,良久之後才感嘆道:“這就是報應啊!百年前韃子滅一國屠一地,生靈塗炭,民不聊生。那時候他們可曾想到,他們的子孫會淪落到這般悲慘的境地?姓命**於人手,妻女為人所**,當真報應不爽!”
楊逍則有些憂慮道:“咱們這般大張旗鼓入城來,幾乎萬眾矚目,總是有些不妥,須得謹慎一些。”
“楊逍你這麼想可就不對了,做慣了賊的,眼裡只能瞧得見賊贓。咱們進城來擺出一副富甲天下的姿態,又刻意透露出有求於人的資訊。那些人只瞧得見咱們手中的銀錢,挖空心思都要弄到自己手裡。如此一來,咱們就算露出一二破綻,他們也會忍耐著先不計較,待榨乾咱們的油水再說。”韋一笑一副行家裡手的模樣分析道:“如此咱們反倒要比偷偷潛進城中來安全得多。況且,咱們先鋪墊這一番,再有什麼事情要做,大可以銀錢開道,不會令人生疑。這樣子卻是比武當派過街老鼠一般戰戰兢兢的作派要好得多,做事情也順利得多。”
趙禹點點頭,說道:“蝠王這話很正確,咱們今次北上,主要就是與韃子們那些權貴接觸一下。若是悄無聲息潛入進來,只怕大半年時間都未必能摸到那些人身邊,遠不及這樣長驅直入來得便捷。他們絕不會想到,我就這樣堂而皇之來到大都,就這樣在他們眼皮底下溜達。如此一來,反倒無甚兇險。”
楊逍聽到這話後,便也不再多說。進城時他已經仔細觀察過海子畔周遭的環境和道路,這裡人潮如織,道路也四通八達,哪怕他們真的暴露身份,憑藉武功想要脫困也不是難事,除非韃子肯調集大軍來封鎖城池。
入城第一天,趙禹也沒有安排什麼具體的事情要做,且將眾人安置下來,休息一番。畢竟隨行這些人當中有一些武功並不高明,一路長途跋涉下來,精神頗為不濟,迫切需要休息。
趙禹則沒有時間休息,而是聆聽潛伏在大都各處殿前衛搜尋來的情報。此番深入敵後,若說沒有半點風險,絕無可能。而若要化險為夷,除了隨機應變之外,更重要的則是要依靠對形勢精準的分析和把握。任何一丁點的疏忽錯誤,都有可能令事態演變失控。
殿前衛的工作做得很細緻,對於那份起居注上每一名元廷大臣的情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