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站起身來,她這幾日跟神玖呆在一塊兒聽師兄弟們講那些志怪小說,學了裡面好些內容,拱手給謝道行了一個大禮,軟軟道,“那萌萌就此拜別師尊,後會有期。”
謝道愣了愣,神情略有些古怪,卻也淡淡回道:“後會有期。”
正好掌門打外頭走了進來,樂呵呵的笑了笑,問道:“與誰後會有期啊?”
“掌門伯伯,你也後會有期。”虞思萌正從課桌後頭站起來,也給掌門行了一個大禮,然後揉了揉眼睛往自己屋裡走去。
掌門也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長鬍子,點了點頭笑吟吟道:“好,好,後會有期。”他笑著走進來,見謝道握著一卷書坐在燈盞旁,便走過去,拿過一個蒲團盤坐在謝道對面。
“事情,我已經聽欒花說過了。”
掌門是個再和善不過的脾氣,他天資在一干師兄弟當中實屬下品,如今也未能修得元嬰,歲滿一百八十有餘。而他這許多年來操心門派之中的事情,修為也未有半分精進,壽元僅剩百年,但他的心境卻是六人之中再豁達不過的,只覺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態,不必強求,因此很得眾人的尊重。
“師兄也想勸我嗎?”謝道側著身,面容冷硬,燈火朦朦朧朧的映著他半張面孔,說不出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可不敢勸你。”掌門微微笑道,“怕你打我。”
謝道這才轉過頭看他,察覺自己態度有異,面上不由露出點不好意思的神態來,低聲道:“對不住,師兄,我今日心情欠佳,這才沒有什麼好臉色。”
掌門卻不以為然的打趣道:“這有什麼,我當掌門總共有八十年了,叫你們看了我這麼多年的臉色,我難道看不得你們一時半會兒的臉色嗎?言重了,再說了,這事兒外人本也沒有什麼好插嘴的。”
謝道更覺羞愧,心中不由想起往日裡師兄弟的情誼,心下一軟,只道:“師兄,是我方才想岔了,我只是……我只是覺得我是真心喜歡小淼,縱然我是他師尊,教他仙術道法,看著他長大,可是我心中還是喜歡他。難道我對他是親情還是喜歡,我自己分不出來嗎?”
“你又不是不知欒花與青山君的事,她對這些事再敏感不過了。”掌門輕輕嘆了口氣,溫聲道,“我今日不是來勸你的,阿道,我是想問你,你既然入了情劫,還決意閉關嗎?”
“自然是要閉。”謝道淡淡道,“師尊去世之前為我卜卦算命,稱是我命中逃不過的一大劫難,閉關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我從來是不想死的。我察覺心意之後,就更不願意死了。”
掌門只看了看他,輕輕搖了搖頭道:“這次恐怕很兇險。”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師兄何必在意。”
“是啊,這情劫亙古就是最大的難題,你若解得,仙君一路便已大開方便之門,若不得,便再不得了。”
兩人又絮叨了一會兒,卻是一些知冷知熱的溫情話題,長兄如父,謝道對掌門也很是尊重敬愛,待月上中天,掌門準備離開,謝道又送他下了紫雲峰。
掌門回了昀庚殿,白欒花還坐著,一抬頭瞧掌門的神情,便冷哼了一聲,說道:“沒想到謝師兄他連你的話都不肯聽了。常人在這會兒空當上得知自己入了情劫,心焦難耐還來不及,偏他一臉喜色,恨不得明日就玉成好事。”
掌門道:“他生平第一次喜歡別人,原也沒有什麼。”
“他又知道真是喜歡,而非是情劫作祟了?”白欒花冷笑起來,“情劫本就是要人嚐盡愛恨苦楚,他又怎麼知道這心意不是水月鏡花,邪念叢生的錯覺。縱然什麼都是真的,天地君親師,他喜歡自己的弟子,說出去豈不是叫人恥笑。”
掌門瞧她的模樣,不由又嘆了口氣,道:“你道他生了魔怔,我卻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