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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煙波江畔有漁船

姜昀其實也說不好碧水能不能活下去,止血他能做到,剩下的其實也就是一半一半,交給老天了。

溫北君站起身,表情木然,大漢和小二各上前一步,把掌櫃護在身後。溫北君沒有理會,大步奔向三人,一刀把大漢的半邊膀子砍了下來,小二是個用刀好手,已經反應了過來把刀捅進了溫北君的小腹,舊傷被撕裂,暗紅色血液噴了一地,但溫北君好像感覺不到痛感,抓住小二的肩膀,把自己的頭狠狠地撞了上去,撞的極狠,但他沒有猶豫,很快第二次第三次,鮮血從兩人的額頭下滑落。掌櫃把匕首刺向了溫北君的後心,他也只是輕輕皺眉,一刀插進了小二的胸口,輕輕攪動後沒有浪費時間拔刀,一腳踢在小二身上拉開了半個身位,迅速拔出了匕首丟向了掌櫃,然後拉進身位,和掌櫃並肩而站,掌櫃好不容易躲掉了那把匕首一轉頭就看見了拳頭砸在臉上,來不及閃避只能重重的捱了一拳,可下一拳很快就到了,一拳又一拳,男人狠狠地發洩痛苦,直到掌櫃的早就被打的斷了氣,他還是一拳一拳的砸下去。高大的男人此刻卻不是面目猙獰的惡鬼相,像個受了傷的少年,一如十年前。

他不想兜兜轉轉還是隻有自己一個人。

君不見妾起舞翩翩,

君不見妾鼓瑟綿綿,

君不見妾嫣然一笑醉人容顏,

君不見妾翠消紅減,

君不見妾泣涕漣漣,

君不見一縷青絲一生嘆。

騷亂後續還在收拾,廢墟一樣的酒樓,還有遍地的鮮血。怎麼和民眾解釋,那是燕國的事情了。

碧水的血是止住了,多虧了姜昀的包紮,郎中說把藥喂下去也不一定能醒的過來,盡人事,剩下的只能聽天命了。溫北君坐在碧水的床前,他的右肩,腹部還有後心傷口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但他拒絕了休養的建議,“碧水會醒的,我必須在,這都是我造成的。”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又夢到了那個春天,倒春寒料峭的春天。銅鏡還在倒映著落燭,說著苦瘦著等著她。

碧水慢慢走過那條小巷,記憶中的溫北君還在,手裡提著兩個素包子,她很想告訴他,你就別來救我啦,你過你的生活,你也不缺一個人來照顧你,我過我的生活,這樣雖然我不會快樂,但是我死的時候你就不會難過了。可她做不到,她還是自私了,她不敢過一個沒有溫北君的人生,明知道是鏡花水月,她也想再看看這個男人的眉眼。

“娶你什麼的,要是十年後你還有想法再說。”

她確實有想法啊,就快到十年了,這次從咸陽回去就十年了啊,明明就快了,就快了。

她好像看到了男人拼命的揮舞長刀,她看到了男人腹部噴湧的鮮血,也看到了後心的匕首。她哭著想要趕走那個男人,讓他走,不要這麼犯傻了,她只是個丫鬟,將來他總會遇見更好的人的,會有人陪他下一個十年的,會有人成為他的娘子的,他應該為那個人拼命啊。

他好像在哭,哭的那麼傷心,她下意識的要去拉他的手,或者摸摸他的臉,就和她十年間一直做的一樣。

“你怎麼那麼傻啊。”

碧水沒想到自己這麼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她看著溫北君蒼白的面頰,笑著摸了摸他冰冷的臉,“好久不見啊將軍。”

溫北君愣愣的看著她,終於卸下了所有偽裝,他緊緊的抱住她,淚流滿面。

揚帆遠航敵不過悲傷,背井離鄉抵不過過往。大船渡過煙波江,有人愁,也有人歡喜。

和煙波江畔有漁船一樣天經地義,溫北君懷裡有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