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話外之音還是能聽清楚的，錢海亮的意思是，上頭這是想在工廠裡找一批信的過的人，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情。

無論這些事情是什麼，總不會虧待做事的人。

“有做頭麼？”王大軍突然飆了句方言。

“不會差，”錢海亮嘴裡叼了根菸道：“要籤保密協議的，比咱們正式合同工都要嚴格，要是洩露一點資訊，一輩子就要完。”

王大軍沒吭聲，他點了第二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很快面前就是一片煙霧，他目光閃爍，低聲問道：“什麼時候？”

“上面沒說，只是讓我們來摸摸底，每個小組選幾個人出來，”錢海亮道：“老實告訴你，我們這些小組長，必須在下個禮拜一交出名單，之後會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

王大軍又抽了幾口，道：“你覺得怎麼樣？”

“這事雖然不知道幹什麼，但廠子是絕對不會虧待我們的，而且讓找熟悉建築領域的人，肯定是建設東西，”錢海亮顯然想的很明白，“要我是你，肯定去博一把，不說廠子對咱們不薄，說不得這是一個機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正還有幾天的時間，想好了給我說。”

錢海亮說完，拍拍他的肩膀，沉默的走了。

王大軍沒動，他要把手裡的半根菸抽完，另外他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好好的想想錢海亮的話。

一個機會！王大軍想到這句話，心裡突然有股火焰在燃燒。

他今年已經四十近五了，上有老人要贍養，下有孩子要撫育，能蹦到今天，他媳婦功不可沒，作為一個男人，心裡有驕傲，也有羞愧，廠子裡的待遇不差，但他在這裡並不如工地上來的快樂。

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可以把家撐起來，可以減輕妻子身上負擔的機會，一個可以讓生活更好，更加富裕的機會，如今就擺在他的面前。

他毫無意外的心動了，但他從錢海亮神秘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心裡總是沒底。

這一天的工作，他都是在恍惚中進行的，看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

錢海亮照常工作，但王大軍能看到，錢海亮接著工作的機會，一個個和小組成員進行談話摸底。

這讓他感到了壓力，也多了一種緊迫感。

晚上回到家，他做好飯等來了妻子，剛把白天的事情一說，劉小蘭就火急火燎的讓他去請錢海亮一家人過來，正好一起吃頓飯。

王大軍聽話的去了對門，正好錢海亮一家還沒開動，面對王大軍的邀請，錢海亮也沒有拒絕，和妻子一起，把剛炒好的菜端了過來。

一桌子菜，加上兩三瓶酒，氣氛就上來了。

錢海亮對王大軍的意圖心知肚明，藉著一點酒勁，他也透露了一點資訊，說這次在廠裡招人，其實是上面的一種試行辦法，或許以後公司有什麼事情，需要用到人手的地方，都會以這樣的方式。

他們本來就是正式員工，無論公司要他們去做什麼，只要不違法，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何況……錢海亮把自己打聽到的訊息都說了出來，他有一個親戚在綠光工作，最近調派到了西北地區。

說道這裡，話就不能在多講了，有些事情不宜說出口，哪怕是私下裡，也是如此，錢海亮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掏心窩子了，王大軍自然感激不盡，一個勁的請酒。

晚飯過後，王大軍坐在沙發上，看著清理家務的妻子，不知道怎麼鼻子就是一酸，他看到了妻子頭上的幾根白髮。

燈光下，白色的頭髮是那樣的刺眼，王大軍心裡明白，這些年妻子劉小蘭跟著他受了不少的苦……

半輩子都過去了，機會就擺在面前，或許這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機會了，他不想錯過，誰知道錯過了這次，以後還有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