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蘭,早已經到了該休息的時間——因為要早起開店的緣故,她一向挺早休息的。
任非桐卻絲毫沒有要告辭的意思,磨磨蹭蹭地表示明天也要一起去店裡。
高蘭明天可是要早起的,唐棠關了客廳的燈,輕手輕腳地把他讓進了自己的房間。“你睡我的屋吧,我去和欣欣擠一晚上。”
任非桐站門邊沒動:“我就要回去了。”
他既然這樣說了,唐棠也只好作罷。任非桐又在那站了片刻,這才輕手輕腳地推門出去,半晌,玄關處才傳來門鎖合緊的聲響。
唐棠仰面在床上躺下,手輕輕地撘在小腹上,隨著呼吸起起落落。
孩子,孩子……她翻身把臉埋進被子裡,千萬種滋味縈繞心頭,耳朵也下意識尋找起引擎的聲音。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沒有,樓下始終沒有車子發動的引擎聲響起。唐棠想起了什麼,伸手把臥室燈關掉,輕輕推開一線陽臺門。
從陽臺這裡看去,就算是街面了,路上偶爾有車子經過,道邊三三兩兩地趴著一些附近居民的車。
對了,他是打車來的,應當也要打車回去的吧。
唐棠耐心等待著,卻始終不見有人出現在附近的路口。她疑惑地拿起手機,撥出,熟悉的鈴聲隱約在門外響起。
沒走?!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了,任非桐大約不知老小區的隔音有多糟糕,接起電話後十分自然地回答:“我已經到家了。”
唐棠“哦”了一聲,輕手輕腳地拉開門,走到玄關邊,慢慢擰開。
走廊裡黑漆漆的,她一直往下走了半層樓梯,才在拐角處看到任非桐。他倚牆站著,單手拿著電話,被他的手機鈴聲喚起的聲控燈已經重新熄滅了,只有從視窗透進來的一點路燈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雪夜未曾融化的積雪。
唐棠重重的跺了下腳,聲控燈亮起,任非桐也有些吃驚地仰頭看了過來。
“你傢什麼時候搬到這裡了?”
任非桐尷尬地笑了笑:“我……就是有點不放心。”
唐棠往下走了兩步,看了看手機,已經快12點了。
聲控燈再一次熄滅,她好一會兒才重新適應了黑暗,看清他的輪廓。燈光消失之後,蚊子就來了,嗡嗡聲不絕於耳。
“上去吧。”任非桐催促,“我一會兒就走了。”
唐棠沒吭聲,任非桐只得轉身往下走,才走了兩步,就感覺到唐棠也跟著往下走了。
“你怎麼了?”他輕聲問。
唐棠笑了一下:“我就在想,你幹嘛對我那麼好,願意你給你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個的。”
任非桐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生硬地說,“我回去了。”
這一回,腳步聲總算重了不少,連聲控燈都被驚動了。
唐棠看著他急匆匆消失在拐角處,扶著膝蓋在臺階上坐了下來,燈光熄滅,然後再一次被腳步聲喚醒。
任非桐拉起她:“別坐這兒,我送你回去。”
唐棠抬頭看他,露出點疲憊的笑意:“陪我坐會兒吧。”
“臺階上冷。”
“這是南方的夏天。”
“有蚊子。”
“我是O型,”唐棠往邊上讓了讓,空出位置,“他們的健康能得到保障的。”
任非桐無奈,只好挨著他坐了下來。
“我以前啊,總覺得你特別可怕。”唐棠看了他一眼,有些誇張地說,“你能盯著人半小時不說話,嘖,真嚇人。”
任非桐乾巴巴地回問:“有嗎?”
“有啊,不信你去問你弟弟。”唐棠篤定地說,“他肯定也見識過——那天去你家吃飯,也你